“嗯？”</p>
“我不喜欢重复，满月。”</p>
这个满月从他嗓子里叫出来，沙哑低沉，更以往在一起时他贴着耳骨低语一般。</p>
她的小心脏很不规矩的在跳动。</p>
“啊。”</p>
他将一个奶糖塞她嘴里，动作快，熟练还自然。</p>
奶糖慢慢融化，逐渐把口腔里那股烦人的苦味侵占，她目光这才落前面那保温杯上，若有所思。</p>
“你刚刚咳这么厉害，没事吧。”</p>
“死不了。”</p>
“你长命百岁不会早死。”</p>
这话她说的急，目光落他脸上，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情绪，反正见到商羡年她目光就被吸引时常挪不开。</p>
微顿，在补一句。</p>
“不会早死，会长命百岁，一定。”</p>
他冷哂，眉色特嘲弄。</p>
后座有一张薄毯，他身子弱车里都备着如今刚好派上用场。他牵开俯身圈过来，像刚刚满月用外套裹他那样裹着，低眉顺目。</p>
这话，语调比较轻。</p>
“谁说的。”</p>
“我。”</p>
商羡年刮她眼，这会儿挨得比较近，他身上异常好闻的味道涌来，温暖，熟悉令她轻易着迷沉醉。</p>
“你太会骗人，不信。”说完，顿了下，看着她露在薄毯外的手，犹豫着正要握被躲开。</p>
满月心虚，音调都弱了些，“我冻，你别碰我。”</p>
“知道冻还耍风度，怎么不冻死你。”</p>
他嗓音还沙哑的，是那种漫不经心的慵懒，缱绻得勾人。</p>
她心头一慌脸色就发烫，最受不了商羡年拿这种钩子似的音调跟她说话，不过她却笑起来。</p>
商羡年要一直冷言冷语她倒不习惯，这么怼一句感觉就对了。</p>
于是，下意识的她眉眼松动，眉目间皆是扎眼的笑意。</p>
“那我现在下车去冻死。”</p>
商羡年挑眉，食指戳过来，不重温暖的戳过她眉心。</p>
“说你胖你就喘。”</p>
满月笑了，终于笑了，许久没这笑，咯咯的清脆悦耳，一声声砸中他心窝。</p>
“我有点饿，去吃宵夜。”</p>
“我知道。”</p>
他肯定知道，满月的性子最熟悉的莫过于他，虽然在一起只有一年半可她行为模式一项固定，当然也偶尔会莫名其貌失踪。</p>
但在他面前多数时都是如此。</p>
会心血来潮的扑过来亲他，轻车熟路脱他衣服，热情，娇媚，风情万种的主动求爱，然后会窝在他怀里缩成一团睡觉。</p>
会在所有意想不到的时间做出他意想不到的事儿，但所有的事必定围着他。</p>
那一年，他不过二十四，刚到邺城没多久去谈事却在回酒店途中遇袭。</p>
在那条没人的街上，是满月救了他。</p>
她还是套着那件黑外套她，咬着棒棒糖，趿拉着一双黑色老人钟爱棉鞋，披着一身雪花。</p>
她俯身下来，及腰的长发滑落，最长的几缕跟他额前的碎发纠缠在一起，看不清她面容，但她有一双橄榄绿的眸子。</p>
像一潭水，妖异鬼魅，却让人毫无抵抗力。</p>
她说，“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绝无仅有的好闻。”</p>
然后她没犹豫救了他。</p>
那一年，她说自己十八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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