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宴会上的灯火晦暗,也没敢细看贵妃娘娘的眼睛,被质问的少女这才注意到,珂姝的眼睛竟然也带着一丝极为浅淡的绿,</p>
那一抹绿色在明亮的日光下一晃而过,待要细看却又觉得只是普通的黑,</p>
“幸福吗?也许吧,娘娘,我觉得若我不在意痛苦,那我就足以幸福。”</p>
若她能够完完全全忘记自己身上曾经发生过的一切,那时候她才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至于现在嘛,她沉沉地叹了口气,</p>
“您看,这手受伤了,我可幸福不起来呢。”</p>
“哈哈哈哈,你果然有趣。”</p>
珂姝大笑起来,那笑声透露出一种无所畏惧的疯狂,太监沉默地替换了酒壶后退下,</p>
“这深宫里难得有活人,世人都觉得我已经得到了一个女人最尊贵的地位,我诞下了皇子公主,未来还能成为太后,没有人不羡慕我。”</p>
她尾音上扬,却带着一丝自嘲,</p>
“可是,却没人问我想不想要这些,我的年华浪费在了一个年纪比我父亲还大的人身上,我爱的人利用我稳固自己的地位,我的故土早已经忘了我姓甚名谁,你说,这样的我,幸福吗?”</p>
珂姝咄咄逼人地问着,身体更是靠近了云念,像是一定要从她的口中得到答案,</p>
她毫无忌惮的意思,话里话外都在说她爱的并不是先皇,反而另有其人,</p>
结合贵妃在宴会上说的“宁斯年并非良人”的话语,更是让云念胆战心惊,察觉到自己似乎窥见了什么不得了的辛密,</p>
四周的婢女太监都默默地低头,没有任何吃惊的表情,就像是这样的场景早已经上演过无数遍,他们也早就已经习惯了。</p>
云念思虑一番,正要回答的时候,却见到珂姝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清明起来,</p>
“参见摄政王。”</p>
卫青珏匆忙地走到云念的身边,原本想要抓起她的胳膊,却动作一转,换成捏着她的后颈将她捞了起来,</p>
“怎的来了此处?”</p>
云念被一下子捞了起来,还没反应过来,表情还是怔怔的,</p>
没等云念回答,他又面色不善地看着珂姝,</p>
“好好当你的贵妃,别什么人都试图招惹,若是你觉得自己已经活得够长的话,我不介意送你一程。”</p>
他眼神一转,又看到了石桌上两个空空的酒杯,</p>
“她受伤了,你竟然还敢让她喝酒,你……”</p>
云念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解释,</p>
“殿下,娘娘那酒杯应当不是给我的,我没喝,我只是见娘娘似乎心情不好,才陪着待了一会儿。”</p>
早在生日宴上的时候,珂姝都没让她喝酒,现在更加不会了,那酒杯,看起来也不过是她自娱自乐的陪伴罢了,</p>
卫青珏顿了一下,才又对着贵妃开口,</p>
“别在这里演戏,嫁入皇宫不也是你自己的选择吗?别试图讲故事引起她的同情心。”</p>
说完这一句以后,他直接带着云念走了出去,只留下依旧坐在石凳上的珂姝,垂着头看不清眼底的神色,</p>
“真是令人羡慕啊,为什么所有的人都爱你呢?”</p>
她勾起酒壶上的把手,直接将壶嘴对准了自己的口,酒液倾泻而下,溅出来打湿了衣衫,</p>
珂姝抹了一下嘴,眼神冷漠如刀,</p>
“去,把云念在皇宫的消息给我送到晋阳王府去,我到要看看,宁斯年要如何应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