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白把目光重新放回那张照片上。照片上男人深邃的眼神浩瀚莫测，就像天上的星云，诡异得闪闪发光。</p>
他举起照片，对着外面的阳光照了照，没发现什么端倪。又喝了一口茶。然后起身走进洗手间，很快刮掉冒出来的胡须。</p>
那些胡须就像原野上的野草，不断破土而出，疯狂生长。他把脸洗干净，再把剃须刀放在水龙头前冲了冲。</p>
剃须刀片反射着一道寒光。他将剃须刀上的水珠擦干，放了回去。镜子里那张英俊的脸孔是如此迷人，他对着镜中之人微微一笑，才走了出去。</p>
他走到桌边，拿起那张泛黄的照片，再次仔细地看了一遍。他蓦然停住了。</p>
因为他在男人的手腕上，看见了跟自己一模一样的机械手表。虽然那块表有一半被男人的衣袖遮住了。但是他一眼就认出，自己这块手表就是男人手上那一块。</p>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男人的眼神，在他看来有一种不可描述的安全感。</p>
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上那块表，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孤单。照片里那个男人，眼神透露出来的才是孤单和无助。</p>
那就像一个孤独的灵魂，一边唱着死亡的歌谣，一边在地狱边上徘徊。魔鬼在跳舞，水中的鲸鱼溅起庞大的水花。歌者自顾自地唱着自己孤独的歌谣，在别人异样的目光中，坚定地迈着自己的步伐。</p>
李慕白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让自己从幻想中清醒过来。刚刚还触手可及的那个男人，此刻却隔的那么遥远。</p>
他猛然想起自己还要去训练场见森雅，于是拿起桌上泛黄的照片，放进自己的上衣口袋，整理好自己的着装，快步走出去。</p>
孔勇见李慕白走了出来，忙迎上去。“李先生，你这是要去哪儿？”</p>
“训练场。”李慕白加快步伐，回头看了孔勇一眼。“你来这里多久了？”</p>
孔勇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很久了，自从那次灾变后，大部分人失去工作。我也是运气好，才找到这样一份勉强养家糊口的工作。”</p>
“这里以前就是一座监狱吗？”</p>
“并不是，曾经这里是个很大的游乐场。我经常带着孩子们，来到这里玩耍。灾变过后，这里被临时改造成一座监狱。这座监狱关的可都是穷凶极恶之人。”</p>
孔勇看了李慕白一眼。“照我看来，李先生并不是那样的人。”</p>
两人就要穿过长长的走廊，两边蒙着三角巾发的守卫，手里拿着填满子弹的AK47，面无表情却警惕地盯着李慕白。</p>
李慕白在走廊尽头停下，回过头来，目光正好跟孔勇的触碰在一起。</p>
“是吗？”李慕白笑笑。“你觉得我是好人还是坏人？”</p>
“说不出来，我开修理店的时候，见过各种各样的顾客。有人刁钻跋扈，有人亲切和蔼，还有人财大气粗，也有人表现得谨小慎微。照我看来，李先生不属于任何一类人。”</p>
“噢？”李慕白好奇地地盯着孔勇。“你的话很有趣。”</p>
孔勇急忙站好。“作为一个保镖，本不该多嘴。但是我曾经在铁笼上方守着你。我不希望有一天，你还会重滔覆辙，回到那暗无天日的地狱，终日与老鼠为伴。”</p>
“谢谢。”李慕白看了孔勇一眼。“你有几个孩子？”</p>
“两个男孩一个女孩。”</p>
“你还真是重男轻女啊。”李慕白笑笑，快步地向前走去。孔勇被搞得一头雾水，摇了摇头，加快步伐跟上李慕白的脚步。</p>
森雅穿着黑色的皮衣皮裤，手放在背后，也遮盖不住她丰硕的臀部。那就像一个巨大的萝卜，无比饱满和带着彼岸花的气息。</p>
她两眼望着头顶的天空。天空上飘着大朵大朵的云朵，云朵上方传来轰隆隆的声音。那应该是几架隐形战机在巡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