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波缓缓抬起头来，盯着刘海天，一字一顿地问道：“老爷子，请你，实话告诉我们，给你消息的人，是不是这批债券的持有者？我们抢了这批货，是不是同样卖给他？”</p>
“什么？”杨发久和朱雨蝶同时惊呼，站起身来，看着刘海天，不敢相信。</p>
“监守自盗！自己抢自己！”雨蝶低声说道，“目的和顾长春一样，骗取巨额保险金，再用三两成把自己的货收回去，主意真高！”</p>
“天哥，是不是这么回事？”杨发久低吼起来。</p>
刘海天神色变换不停，默然。</p>
“其实这事，要做也做得！哪怕只有两三成，也有两三千万美金！”徐小波叹道，“只怕是，人家不会冒这种风险，把货收回去之后……”</p>
“杀人灭口？”雨蝶蹙眉，“就像顾长春杀了吴心兰一样？”</p>
“不然呢？”徐小波说道，“他为什么找到天哥，不就是看天哥年龄大了，好下手嘛，而且还有一个女儿是警察，就算他不杀人，天哥也多半不会说出去的！”</p>
“天哥，你说句话，是不是啊！”杨发久问道。</p>
“你们难道还不相信我吗？”</p>
刘海天终于开口，“我，绝对不会害你们！”</p>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具体情况？”杨发久问道。</p>
“因为他也打算，把钱拿到了，杀人灭口，干干净净！”徐小波接过话来，“做得高明一点，把这批货卖给那个人的时候，现金到手了，把那个人和债券一并毁了，一举多得……</p>
一，肯定是钱。二，那个人死了，警方会发现被抢的债券，原来在那个人手里，原来是自己抢自己，案子也破了，可以安然脱身。这三嘛，这个案子，最好是某个人破了，又立一件大功，比如，那位在疗养院的女英雄！”</p>
“这……”雨蝶和杨发久对视一眼，从彼此眼里，都看到了震惊之色。</p>
敢情，这一老一少两只狐狸，心里都敞亮着，就他们二人，傻愣愣地蒙在鼓里。</p>
“你，是个人物！”刘海天深深看了徐小波一眼，抬起酒杯，一饮而尽。</p>
“老爷子是想拼一把！”徐小波重新给刘海天满上酒，“可是，小蝶都说了，我们是自己人，不应该你一个人来扛，枪银行，不是重点，怎么对付背后的那个人，才是关键，这事儿，你一个人，办不成！得我们一起！不可能到时候钱我们分了，你一个人去拼命，哪有这样道理？要么就不干，要干就一起干！有句话你老说的没错，那些人，没一个是好东西，该死！”</p>
“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杨发久问道，目光炯炯。</p>
雨蝶也转过头来，看着徐小波。</p>
对于此人，她查过，但了解的只是冰山一角。</p>
“龙潭寨，以前只有三家外姓人！”徐小波索性说道，“除了姓吴的，有一家，姓唐，有一家，姓郑，除此之外，还有一家，姓徐！”</p>
“我去过龙潭，没听说过你？”刘海天问道。</p>
“因为，龙潭徐家只有我一个人了！”徐小波耸耸肩，看着雨蝶，“还记得我说的那句话吗？我害怕回家，只有假装亲人在身边的时候，才觉得不会孤独！”</p>
“龙潭啊！”杨发久摇头，“这么说，吴邦龙，唐风，还有传说中的那个人……”</p>
“志远哥么？”徐小波苦涩，“他不一样，所有人都不能和他相提并论，你们不知道，在龙潭，他的名字，代表什么！”</p>
“我想知道！”雨蝶说道。</p>
“他，代表龙潭人的骄傲和尊严，不需要人提起，却永远记在心里！”徐小波一口说道。</p>
雨蝶震惊。</p>
就在一个月前，有一个人，也视此人为偶像，面对数十个警察包围，却昂首挺胸，傲然无比，她姓余，却自称是吴家人。</p>
最后虽然被乱枪打死，但她的风姿，却刻骨铭心，印在人们心里。</p>
而眼前这个男人，说起那个人的时候，那眼神显然不一样了，那是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傲气，毫不掩饰。</p>
说起来，父亲与吴邦龙结义金兰，她与那个人也算兄妹，只不过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p>
没想到，他在龙潭青年人的心里，有如此重的分量。</p>
她发现，转了一圈，原来，还是那份缘！</p>
冥冥之中，他们的命运，纠缠在一起，分不开，扯不断。</p>
“那龙叔和风哥呢？”雨蝶再次问道。</p>
“两个地痞混混而已！和我一样，没什么了不起！”</p>
徐小波说道，“我和他们很少有交集，得知他们的消息，大多是街上传言，还有电视报纸，我对他们不了解不多！”</p>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p>
杨发久叹道，“先不说那些了，既然刚刚把话都说开，那就按计划进行吧，小波，你去花鸟市场一趟！”</p>
“嗯！”徐小波点点头，看了雨蝶一眼，收拾一番，走出房门。</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