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是极具主观性的感官体验，同一种香气，甲之蜜糖，乙之砒霜。永远不可能有一瓶香水是能获得100%的喜欢。</p>
所以作为一个调香师，永远不能太好说话。你要打造自己的产品特色，让你手中的味道去match有缘分的人，而不是去迎合市场。”</p>
讲台上，Roxena教授还在侃侃而谈。</p>
沈知嫣的手机突然传来震动，是一串国际号码。她还保存着原先国内的那张卡，能打到这个号码的，只能是国内的电话。</p>
当然只可能是国内的，即使删掉了黎彦舟的一切联系方式，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一串数字。</p>
当初黎彦舟把号码存到她的手机后，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逼着她背出来。</p>
惊觉自己的思绪无意识又想到了那些过往，沈知嫣眼睫轻闪，挂了电话。</p>
讲台上，Roxena教授已经按到了了下一张ppt。</p>
“proustian effect，普鲁斯特效应，指的是当你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时，过去的尘封已久的某段记忆也会接踵而至。”</p>
屏幕闪烁，那串熟悉的数字再次跳入眼帘。</p>
他究竟，想干什么？</p>
沈知嫣再次摁灭了屏幕，任由来电无声持续。</p>
三分钟后，屏幕再次亮起。</p>
这一回，是短信。</p>
「抱歉，这位先生喝醉了，周围没有别人。我看到您是他手机里唯一的紧急联络人，希望您看到消息能够回电。」</p>
周围的声音似乎变成了背景音，那串文字强势且霸道地占据了沈知嫣的大脑。</p>
紧急联络人，她吗？</p>
他怎么会一个人在外面喝醉了？周助呢？</p>
别想了沈知嫣，你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p>
女人抬起头，试图再次认真听课。可教授嘴里的那些法语在耳边盘旋，怎么都无法进入大脑。</p>
眼前，是那串中文。</p>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p>
「周助，他好像醉了，电话错打到我这里了，辛苦你去接一下。」</p>
短信很快回来，周助似乎也很惊讶自己的号码竟然能有幸被沈知嫣记起。</p>
「沈小姐？」</p>
「好的，我马上联系人。」</p>
沈知嫣低下头，舔了舔唇。被短信冲乱的思绪像是打结的毛线，缠绕心脏，怎么都解不开。</p>
再抬起头时，她发现所有人都在看自己。</p>
见她开小差，Ivan低声提醒道：“Elena，教授在问你，最让你有安全感的味道是什么？”</p>
没有思索的时间，沈知嫣脱口而出：“檀香木。”</p>
Roxena教授慈爱地点了点头，“可以问为什么檀香木的味道会让你有安全感吗？”</p>
为什么？一股可能性让她不愿深思。</p>
“或许只是因为这是寺庙的味道吧，那能让我感到安心，平静。”</p>
Roxena教授深深看了一眼沈知嫣，“那么这周的实操作业，希望你能调出满意让自己满意的檀香味。”</p>
仿佛被人看透了内心，沈知嫣匆匆点头。</p>
一旁的Ivan凑了过来，蓝眼睛里满是好奇，“你很喜欢寺庙建筑吗？我听说华人街旁边有一座传统的中国寺庙，周末有兴趣去看看吗？”</p>
法国更多的是教堂，或者是清真寺，相比起来，寺庙的数量屈指可数。华人街旁的寺庙也是一群华人自己凑钱造起来的，方便周边的华人们日常礼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