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鸣说的岩屋在南面一公里外的半山间，离地面近二十米，岩屋的形成是此间坍塌了一部分，或者一块镶嵌之中的石块掉落，露出三四米长、不到一米高的缝隙。从底下望上去，进深多少看不出来，但可以确定的是至少有一米。岩屋所处的位置确实够陡的，没有极高的攀岩水平只能望壁兴叹。</p>
在章鸣面前别说70多度，90度笔直的崖壁都徒手上过，只要当中有几处可抓握的凹凸部分，上去下来轻轻松松。</p>
章鸣让李智慧在底下等一会儿，三两蹬爬到了岩屋。探头一看，喜得传音给李智慧：</p>
“里面很深，差不多有三米呢，只要不打滚，绝对睡着了掉不下来。”</p>
“看看有老鼠、蛇啥的没？本公主最怕这些东西。”李智慧传音。</p>
他们在路上商量好，需要大声说话时必需传音，防止新任大队长的耳功厉害。</p>
章鸣认真检查了一遍，老鼠、蛇倒是没有，有只蝎子躲在里面。这东西不是个善主，毒性大，据说毒性最大的巴勒斯坦毒蝎刺人一下，螯针释放的毒液可以致人死亡。小心翼翼地清理掉蝎子，反复检查，直到完全放心才爬下岩屋。</p>
章鸣左右看看，指着远处水塘说：“那里有像芦苇的草，我去弄一抱来，当褥子垫。”</p>
“不要，垫我的羽绒服，草里容易钻虫子。”李智慧摇头道。</p>
“行，到时候我的衣服也放这儿，反正不怕冷，穿多是个负担。”</p>
冬季的夜晚天黑的快，俩人商量着打个啥来烤烤吃，放眼四周，章鸣一直远视到十公里，没见一个像样的动物。老鼠居多，下来是獾子，还有些蛇类爬行动物在草地上游弋，再就是草原狼，独来独往的、小群拖家带口的时常可见。</p>
章鸣挨个报出名字，李智慧直摇头：“听名字都恶心……是不是黄羊晚上睡觉啊？”</p>
李智慧几天来总念叨黄羊，仿佛吃不到嘴不死心。</p>
章鸣给她普及野生动物出没常识：“刚才看见的老鼠什么的，是昼伏夜出的动物，咱们想吃的黄羊啦野牛啦和人一样，白天活动晚上睡觉。所以嘛……”</p>
“所以咱们也睡觉，明天弄只黄羊行不？”李智慧接过来说。</p>
“咋不行？乌兰古木不弄只黄羊给你，等离开这里会骂我一辈子！行，明天哥一定满足愿望。现在进屋，睡觉。”</p>
李智慧倒是乖，主动趴到章鸣背上。没办法，这么高她说天都上不去，章鸣背着，她都不放心，怕章鸣的手臂力量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p>
爬进岩屋，高度合适打坐练功练式。两人觉少，几乎一直练到天亮。</p>
章鸣没让李智慧白等，打了只不小的黄羊拎到水塘边处理干净，又划拉一堆干草，跑回岩屋把李智慧背下来。</p>
一只黄羊俩人只吃了一只大腿，剩下的用现搓的草绳栓了带回岩屋，留给李智慧慢慢吃。好在乌兰古木草原温度十分低。放个十天半月不会坏。</p>
章鸣临行，交代李智慧五日后给宾格上校发消息，告诉他具体地点和章鸣的行动，派飞机接应他们。</p>
“为什么是五天以后报告宾格啊？”李智慧对章鸣定的时间不理解。</p>
章鸣解释：“其实也许今天就有结果。时间定的长点呢，我余地大些，你这边不牵挂，可以宽松和他们周旋，减少心理压力。”</p>
“说的我跟个累赘似的……也对，时间多可以慢慢来，谨慎行事。”李智慧说，“放心去，你知道的，三天不吃不喝不影响，这些水、烤肉维持一个月没一点问题。”</p>
章鸣再三嘱咐李智慧无论何时不能出声，以防海人间谍发现。</p>
李智慧没见章鸣这么认真过，眼泪汪汪地说：“不许你出事，听见没？见情况不妙立刻跑人，别硬拼。”</p>
章鸣拉着李智慧的手笑道：“这是干啥？生离死别似的。没事，我知道关键时候咋办。”</p>
章鸣准备下岩屋的时候，李智慧抱住章鸣，在两边脸颊亲了又亲：“活着回来，我等你。”</p>
章鸣指指自己的嘴唇：“这里还没亲呢，动力不够大。”</p>
“去！没刷牙，不亲。”李智慧红着脸说，“如果这次能安全回来，让你亲够够的。”</p>
“切！我们说够够的意思，是烦了，不想再亲……好，一言为定，不许耍赖。”说完脱下外套放在李智慧身边，爬下岩屋。</p>
走出老远，脑子响起李智慧的传音：“哥哥，等你，这次说到做到，绝不食言。”</p>
章鸣回了句“一定”，没再多说，无声地笑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