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采购蚕丝一事，秋云与程渊近日总走在一处。</p>
从庄子回来，程渊邀道：“去不去卢嬷嬷那里用饭，她催我好久，我总忙庄上的事，一直都不曾去。”</p>
秋云又想起初次和程渊走入那巷子的场景，想起他当时暗伤黯淡的神情，便点点头。</p>
卢嬷嬷许久不见二人，自是喜出望外，立刻张罗茶点果子，一边又招呼卢大叔出去买菜，扎起围裙就一头钻进灶间，秋云说要帮忙，被她赶了出去。</p>
“哪有让客人进厨房的，没这个道理姑娘。”</p>
卢嬷嬷插着腰，挥舞锅铲，像捍卫厨房之地的勇士。</p>
“来吧秋云，不要去卢嬷嬷的领地逞强，你也走半天，来歇歇。”</p>
程渊笑着拉秋云进堂屋喝茶，替她剥好红枣丢进茶内，然后睁着一双期待的眼睛，逼她尝尝。</p>
“怎么样？好喝吗？”</p>
“好喝。”</p>
秋云见他像只小松鼠似的，忍不住莞尔一笑。</p>
“瞧你瘦的，改天到我府上，我让厨房炖点补品，好好给你调养调养。”程渊得了赏，剥地更勤快。</p>
“程公子真是贴心，不知道是哪位姑娘调教出的？”秋云逗他。</p>
程渊放下手中的红枣，抬起眼睛，像雾一般的眼睛，蕴含无限情深。</p>
“只有一位姑娘，眼前这位姑娘。”</p>
他说的不卑不亢，脸不红心不跳，秋云心头一热，垂下头，悄悄收回端茶杯的手，程渊摇头笑笑。</p>
“你啊，招了人自己倒遛的挺快，真是不负责任。”</p>
“有的责任我敢负，有的责任我不敢负。”</p>
秋云看着程渊两只不染尘埃的手从镶金边的衣袖里支出，圆润洁白的手指握紧案几边缘。她陡然想起齐大非偶，眼前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年，真的是自己想要的人吗？</p>
“你不敢负的责任，我来负。”</p>
那只手旋即朝她挪来，即将够到秋云之时，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p>
“少爷！少爷！”</p>
是驼铃的声音。</p>
卢嬷嬷跑出去开门，数落道。</p>
“驼铃啊驼铃，你这小子怎么跟火烧屁股似的，少爷在里头，你多少讲点规矩，少爷心善，真是纵的你没边，要我告诉你娘，抽你小子鞭子。”</p>
“嬷嬷啊，你别说了，我娘那鞭子先存着，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找少爷。少爷！少爷！快，快回府。”</p>
驼铃从卢嬷嬷身边一溜烟跑进堂屋，站在屋门口直喘气。</p>
“老爷找您呢。”</p>
程渊站起身问道：“找我何事？”</p>
驼铃拍着胸脯道：“要您回去起草休书，要把……老爷要把夫人休了。”</p>
“哐当”一声卢嬷嬷手中抓的锅铲掉在地上，她忙勾下身子去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