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出去，大人来了看见你们对我这样无礼，小心你们吃不了兜着走。”</p>
杂物房里，清燕一边推攘挡们的侍卫，一边大声嚷嚷道。</p>
“清燕姑娘，对不住了，大人有令不得放你出去。”侍卫任她花拳绣腿落到身上，纹丝不动。</p>
“到底大人有令，还是你们拿着鸡毛当令箭，快放我出去，我要见大人。”清燕不死心，仍然大声吵闹。</p>
木门被人从外头推开，侯逢道走了进来。</p>
“是我的命令，你又如何。”他并不看清燕，淡淡道。</p>
“大人。”清燕“扑通”一声跪下，素白小手掩面，低声啜泣，哭声嘤咛，惹人怜爱，“大人，我并不是有意要伤害那位姑娘，她是老太太和老太爷的客人，我怎会这么傻，当着众人的面故意加害她。一切都是剪书那丫头为了避责，故意编造些叫婢子不义之言，我在府中这些日子，可曾做过一丝令大人不悦之事，凡事尽先以大人为重，又怎会得罪大人的贵客，请大人明断。”</p>
“自从刘太尉在初九的宴席上见过你，一直念念不忘，数次向我讨你，我毕竟应承过你一些事，未许他。你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去他家？”侯逢道俯身问道。</p>
刘太尉是众所周知的好色，却惧内。他前后纳过八个妾，相继去世，死的不明不白。</p>
“不，我不愿意，我要伺候大人，生生世世伺候大人。婢子身份卑微，难得大人不嫌弃，待我宽厚，我绝不会另投他主。请大人不要送走奴婢，奴婢知道错了。”清燕哭的越发凄楚动人。</p>
“你真够忠心的。”</p>
他伸出食指，替她擦掉白皙面颊上的泪珠，看着湿润的指尖，侯逢道突伸出两指掰过她下巴，用锋利的目光逼视着她，露出轻蔑的笑。旋即两记响亮的耳光落在清燕皎洁肌肤上。</p>
“既然这么忠心，为什么主子的话却不听。什么人不好惹，你去惹她。她的一根头发丝，比你的命还重。还敢诓她下水，你说，要我刮你多少刀才解恨。”</p>
“大人！”脸上的痛不算什么，心里的痛才叫她浑身发抖。清燕放声哭道：“对于我的身世，您有所不知。我其实也是洛县人士。”</p>
“洛县每年不知道生多少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侯逢道嗤笑道。</p>
“在我年幼时，父母便相继去世，从此我受尽凌辱欺负，村里人占我的地，偷我的家畜，逢年过节分利，总是压我到末尾。长到十七八岁，邻村的表哥时常来骚扰，同村的男儿来戏弄，流言蜚语却总是中伤女人。眼看村里是待不下去，我本打算投奔亲戚，却不想遇人不淑被卖到勾栏为娼，后被某位官爷赎身做了歌姬，本以为这一遭终于能苦尽甘来，谁知，我依旧只是件物品，传送在各位权贵之间，直到被送入凌霄将军府，才终于过上几天安生日子。我这一生吃尽苦头，恨老天待我不公，可遇上大人我才知道，这是我所有苦还来的甜，我仰慕大人，崇敬大人，佩服大人，大人其实无需许我任何承诺，我依然心甘情愿为大人所驱使。”</p>
说完这番话，她跌坐在地，垂下满头朱钗，捧住通红的两颊。</p>
“你说这么多，干我何事。”</p>
在清燕的一生中，她遇见过的男人不计其数，却没有一个像侯逢道般冷漠无情，对她的我见犹怜视若无睹。她越讲的悲惨，他反而笑了。</p>
“对我而言，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你既然说的这么可怜，那我就让你多活些日子。我会告诉刘太尉，好生照顾你。也会告诉刘夫人，决不能伤你性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