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鸿瞬间血液倒涌，眼前唰地红了！</p>
他脑海中又是一阵被血海淹没的眩晕，但有一个声音在耳中疯狂喧嚣：“皇儿，对不起……父皇不能死，父皇和你母后如果都去了，你还小，你怎么办？”</p>
那声音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穿破性的力量，轰然炸响，回声不断。</p>
是了！</p>
可怖画面里，父皇看了他一眼，说了这么一句话，但当时他不止年龄尚幼，且完全吓呆了，根本没有听清什么。</p>
血色退了少许，角落里，好像立着一个黑影。</p>
是谁？</p>
他的手指滴着血，眼珠猩红，满脸煞气。</p>
父皇面无表情地弃下母后，然后走向他，在他身前跪了下来，飞快地举手戳破丹田……</p>
“不要！父皇——”</p>
“吵死了！”天泅又发一掌。</p>
萧子鸿沉在回忆中，根本不知道躲，东皇始终挡在他身前，一掌过后，鲜血喷射而出。</p>
“皇儿莫……莫哭！”</p>
他拍拍儿子手背，双膝一软，跪了下去。</p>
“父皇！父皇！”萧子鸿被腥热惊醒，跟着膝盖落地，抱住那具骨瘦如柴的身躯，眼泪决了堤般控制不住。</p>
东皇气道里呛了血，喉咙发出吓人的动静，捉住萧子鸿的衣袖，似乎想要交代什么。</p>
“父皇！你不要死，不要死！你和母后都走了，儿臣怎么办！”萧子鸿痛不欲生。</p>
听到这句话，东皇反而笑了。</p>
萧子鸿想起手里的木灵，忙往他嘴边送去。</p>
“住手！拿来！”天泅帝君认定了那是妖族之物，一手成爪，便要抢夺。</p>
回光返照般，东皇猛地挣扎，用力将儿子往下一拉，直把萧子鸿整个人按在了地面上，用自己身子护住他。</p>
“噗呲！”</p>
肉体被穿透的动静。</p>
紧接着，萧子鸿脸上一热。</p>
东皇就这么保持着跪护的动作，软软垂了脑袋，再也吐不了半口血。</p>
他的血，全从心脏位置的孔洞里汩汩而出。</p>
天泅帝君不料一爪没抢到木灵反摘了萧正霆的心，嫌恶地甩手扔到了地上。</p>
萧子鸿满脸是血，眼神呆滞，只本能地爬起来顶住父皇的身子，不停呼唤：“父皇，父皇，父皇……你醒醒……醒醒啊！”</p>
“叮”，东皇手腕上的印迹晶环碎裂了。</p>
生命消逝，神识溃散。</p>
这一刻，萧子鸿脑子一片空白，连带着那副噩梦画面也褪了色，在他年幼的心灵留下的创伤渐渐消失，他清楚地看见母后也是这样浑身是血，只言片语都没留给他，就不甘心地走了。</p>
也清楚地听见父皇对他说的那句委曲求全的话，理解了父皇这许多年来，原来一直在包容他，迁就他，对过往不解释，不提及，唯恐他忆起什么，也不再纳妃，不再立后，让他尽可能的在一个安全的环境下成长。</p>
就连向来以保护皇王为首任的翊林卫大督领，也被派去了他的身边。</p>
萧子鸿脑中拨云见月，角落里的那个黑影也显出形来！</p>
血丝崩裂的眼睛，混着泪水，猛然一抬，对上天泅。</p>
“是你！”他咬牙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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