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大齐国的人都信奉鬼神,生出魂魄不全的傻孩子来,后背是被人戳脊梁骨,说晦气的,渐渐的,也就没有谁家愿意和这家人来往了。
因此,很多生出傻孩子的人家,会选择偷偷的将孩子溺死,或者是埋掉,毕竟这样的孩子活着,不管是对自己的家人,还是对其自己,都是一种折磨。
“不会,不会的,爹,孩子绝对没事,就是爱哭了点,你先别去叫大阿婆了,大阿婆来一次,要的东西可不少,咱家本就家底子薄,我再去给爷爷磕几个头,兴许就管用了”杨耀祖说完,便去了杨闻的老屋,对着杨庭那小小的排位,开始磕头,一个接一个,一个接一个,磕的邦邦响,磕的很是实诚。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心诚则灵,杨耀祖一边磕着头,一边念念叨叨的说希望老祖宗保佑的话,杨耀祖把自己给磕的晕晕乎乎的时候,耳边孩子的哭声也渐渐的停歇了。
看着停止哭泣,开始吮吸**的婴儿,孩他娘的脸上,终于是有了一丝丝的笑容。
杨闻见此,也是庆幸的点了点头,孩子不哭了就好,不哭了就好,想必这孩子就是真的爱哭了点,不是什么魂魄不全的傻子。
为了给自己的孙子压一压命,也为了给自己的孙子起一个响当当的大名,杨闻提溜着足足十枚鸡蛋,去了趟自己村里村长的家,村长家里藏着三本书,是传家宝,据说已经传了五代人了,等闲不给人看的。
不过看在十枚鸡蛋的份上,村长破例的取出了自己的传家之宝,轻轻的翻开,找到了一句‘大风起兮云飞扬’的千古名句,然后杨家孙儿的大号就有了。
真的是响当当的一个大名啊,叫杨飞扬!
有了名字的杨飞扬还在自
己老妈的怀里吃奶呢,吃的是忘乎所以,大概是刚才哭的时间太长,哭的太累了,杨飞扬吃了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才心满意足的睡去。
之后的时间,杨飞扬依旧爱哭,经常一哭就是大半夜,整的杨耀祖是晚上睡不好,白天干活没精神,不过好在杨飞扬并没有表现出多么痴傻的样子,才使得杨闻放弃了扔掉杨飞扬的打算。
就这样,在杨飞扬哭哭啼啼一年多之后,杨飞扬才不再哭泣,已经略微的懂点屁事的杨飞扬也接受了自己脑子立马总有个神经病在唱歌,在说相声,在自娱自乐的事实,不会在被那个神经病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给吓得半死,然后放声大哭。
有过去了两年的时间,三岁的杨飞扬灵智已开,他甚至习惯了自己脑子中的那个时不时嚎几嗓子的神经病,可以自主的去忽略这神经病的存在。
又过去了四年的时间,杨飞扬七岁了,已经可以扛着小锄头和自己的老爸下地干点活,或者是在小河边上捡拾自己老爸扔上岸的小鱼小虾。
因为日子清苦,一年都吃不到几回肉的原因,杨飞扬瘦瘦小小的,不过却白白净净,看上起很有精神,比那些整日邋里邋遢,鼻涕能垂到肚脐眼上的同村孩子强多了。
而杨飞扬脑子里面的那个神经病,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已经很少再发疯一样的来上几嗓子,把杨飞扬从睡梦之中给吓醒了。
杨飞扬甚至觉得,再过一段时间,这个该死的,从小就折磨着自己的神经病,就会彻底的闭嘴了。
这个关于神经病的秘密,杨飞扬谁都没有告诉,哪怕是自己的老爸老妈,杨飞扬可是见到过同村的一个老阿婆亲手把自己两岁的痴傻孙儿抱进了山中,几个时辰之后,阿婆是自己回来的,还带回来了那个痴傻孙儿的一身衣服,杨飞扬可不想也被杨闻也给领到山里面去,然后消失不见。
“哎呦!有条大泥鳅,飞扬,今晚上给你烧泥鳅吃!”
“嗯,嗯!爹爹,我要吃泥鳅,吃泥鳅!”杨耀祖在小河里面摸出来了一条足足有小半斤重的肥嘟嘟的大泥鳅,看的杨飞扬是一阵的心花怒放。
什么鸡肉,猪肉,牛肉,羊肉的,杨飞扬可以说是一次没吃过,杨家没啥大牲畜,就三只下蛋的老母鸡,老母鸡不下蛋的之后,也会被拿去卖掉,再换回来小鸡仔,没有吃到嘴巴里面的可能性。
这年头,想吃肉,鱼肉便是唯一的选择,有时候还能吃点虾肉,蛤蜊肉,家雀肉,或者是蚂蚱肉,而在鱼肉之中,肉质格外肥美的泥鳅,鳝鱼便成了杨飞扬的最爱。
一条小半斤重的泥鳅,杨飞扬能吃个半饱了。
“走,回家!给你烧泥鳅吃!”杨耀祖兴奋的捏着泥鳅上了岸,洗洗脚,光着脚丫子带着杨飞扬便朝着家中走去。
和自己的父亲一起下田,一起摸鱼,便是杨飞扬的所有生活。
至于说去城里面读书识字,呵呵,这种事情想一想就好了,村子里面的首富才认识几个字啊?首富和首富的儿子不也是整天下地干活吗?读书,那是王公贵族们才能够做的事情。
常刘村的孩子们,从出生,到长大,再到死亡,基本上都只是在这个小小的村子里面,一代一代的循环,一代一代的如同复制,粘贴一般。
在这个成年人要耗费半生才能盖起一间房子的贫瘠小山村,想要打破这种命运的循环,时间的轮回,这需要巨大的勇气和机遇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