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三思自始至终都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安安静静的听着身前大汉慢慢说着,是不是还会斟上一杯早已凉透的烈酒烧刀,轻轻推放到王虎手边。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直到东方一抹鱼白渐漏,表面粗犷的王虎这才慢慢止住哭泣。
“既然明知不敌,王兄还要找那阉人报仇吗?”
王虎听见这话,抬头看向大赵皇城所在的南方,双目中怨毒尽显,牙关紧咬愤恨十足。
“俺王虎自十岁起便跟大哥一起拜入黑风寨山头,十年间早就将三千兄弟当成家人一样看待,如今被老太监灭门,这等似海深仇俺王虎怎能不报!”
顾三思闻听此言,先是将手中酒水一饮而尽,随后这才向着怒气冲冲的王虎说道。
“王兄既然把话说到这个地步,那顾某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实不相瞒,顾某跟王兄一样皆跟那阉人有仇,只是无奈修为低微,所以也就将此仇埋进心里。”
“好在今日王兄不远千里来到我藏剑阁,顾某这才心生一计,好报你我二人之仇。”
顾三思话音落下,王虎先是低头沉默片刻,任凭脑海中怎样回想,也都记不起那凌貂寺何时招惹过藏剑阁。
若不是藏剑阁先前在与凌霄崖一战中大获全胜的话,区区二流末等的藏剑阁,怎会引起凌貂寺的注意?
虽百思不得其解,可听见顾三思有心向那凌貂寺报仇,王虎没有多想,片刻后欣然开口。
“顾宗主请说,俺王虎一定洗耳恭听!”
顾三思先是不紧不慢的饮下一口酒水,这才望着日出缓缓说道。
“那凌貂寺早在十三年前便步入洞玄境界,就算倾尽我藏剑阁所有战力,恐怕胜算也只有不到两成。”
“单单凌貂寺就如此难缠,更别说他身后的大赵朝廷了。”
“所以眼下,最要紧的不是贸然送死,而是尽可能在短时间内聚集更多的力量,在暗中等待时机……”
话音未落,本就粗犷的王虎已经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出声打断。
“更多力量?难道除了你我之外,还有人跟那老太监有仇?”
闻听此言,顾三思嘴角微微勾起,将视线自渐渐升起的初阳上移开,重新落在一连疑惑的王虎身上。
“自先皇驾崩之后,太后便执掌朝政多年。”
“凌貂寺更是借着跟太后亲近的缘故,暗地里排除异己,弄得朝野上下怨声载道,文官武将皆受打压。”
“现如今的大赵朝廷,早已尽数归入阉党之手,自然是有很多人等着看他凌貂寺的笑话。”
“这些心有怨气的文武百官,自然可以用作你我二人的棋子!”
不得不说,虽然顾三思这番话确实在王虎心中限期惊涛骇浪,可他心里同样明白,那些在大赵朝廷站稳脚跟的上下百官,无论官职大小,哪一个不是在官场上沉浮数十载的人精?
这样的一群老狐狸,哪里会听一个小小宗主的号令,去跟一个有着洞玄修为,在朝野上呼风唤雨的大太监作对?
看着面前眉头紧锁的王虎,顾三思自然清楚他心中所想。
“在这四方大陆之上,我顾三思向来只信奉一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
“可想要对付凌貂寺,只有钱还远远不够让那些早已心存反意的百官,对我们言听计从。”
“所以,我们还需要一个人,一个可以让百官愿意舍去性命,不顾一切跟那凌貂寺宣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