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纱不敢将人激怒,投给主子一记忧虑的目光后,悻悻然退场。</p>
他冷睨着云鬓散乱慌乱不堪的楼满烟,殊不知她已在冷静思量身处的环境,并将手伸向不远处的描金雕花高几。</p>
一阵光影在眼前乱晃,楼满烟动作一气呵成,将高几上的银灯狠狠得砸在顾岫额头上。</p>
他不过用簪子挽起的头发,顷刻间散作黑瀑。</p>
顾岫心中剧震,他被楼满烟柔弱的皮相蒙骗,心头恼怒交加,恨不得当场将人了结。</p>
方才下不去手,这会有气压在心头,他依然下不了手。</p>
银灯叶片锋利无比,她先前还担心会伤到这副皮囊,可她已退无可退,想要安然离开此地,挟持顾岫是关键一步。</p>
“阿满,昨日还以性命相护,为何忽然翻脸?”顾岫应付她杂乱无章的攻击有些吃力,却也并非全无办法。</p>
她受了伤,一阵折腾薄汗涔涔,甚至连体力也大不如之前,不过几招便落了下风,心头一急,朝顾岫的脖子抓住,“你到底是谁?小顾呢,他去了何处?”</p>
她这番话落入顾岫耳中,便是在故弄玄虚。</p>
“阿满伤到了脑子,连孤都认不清了?”</p>
“闭嘴——你不是小顾——”</p>
她不再曲意逢迎,甚至有些失控,不霁的神色配上那张惨白的面容,以及涩红的眼眶,像插进顾岫心脏处的一把刀子。</p>
“你到底在说什么!”顾岫慌了,窒息般胸闷气短。他一直想知道的真相,却从未如此接近后,近到他伸手便能戳破,可他却迟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