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飞鸿柳眉倒竖，还未回过神来。</p>
“圣女受惊了。”春水将掉在地上的大氅拾起，抖了抖，重新给她披上了。</p>
“我不在这些日子发生何事？”</p>
春水和冬霜面面相觑，随即默契摇头。</p>
柳飞鸿瞪眼，“离开一年多，眼里就没我这个主子了？”</p>
冬霜惶恐，“奴婢与春水这数月亦不在万毒窟。”</p>
柳飞鸿闻言，登觉大事不妙。</p>
方才一口郁气来不及消化，便急匆匆的往万毒窟赶去，想要当面向巫后问个清楚。</p>
她不再叫嚷，也不再妨碍前行，之后的路途十分顺遂，不到半个时辰便回到蕊影轩。</p>
她的物件不曾被人动过分好，一如离开那日，遮掩得痕迹太过明显，她越是忐忑不安。</p>
她原想去拜见巫后，却被她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辞。</p>
情急之下，她只能冒险去找巫王，却被厉色警告。在蕊影轩如同囚禁一般待了三日。</p>
顺藤摸瓜找到匿藏在山洞的落葵，趁着夜深将人给掳了来。她嘴巴捂得严实，若非看在她曾经伺候过自己的份上，柳飞鸿定会让人打得她口鼻流血。</p>
一阵拉扯过后，落葵吞吞吐吐的交代了一个大概。</p>
柳飞鸿当即气得七窍生烟，尤其是得知楼满烟有性命之忧时，她更是气晕过去。</p>
悠然转醒，雾霭漫漫，怅然若失的悲愤与苍凉之感如秋雨霖霖，亦如寒夜中孤烛，微弱而独立。</p>
心像是破开了一道裂缝，被狂风冷雨无情的肆虐。</p>
不知沉睡多久，手指依然用不上力，艰难披上外衣，便听到巫后与人交谈的声音，大概是在谈论她的病因。</p>
心头一阵恍惚后，她撩开帐子。“阿娘。”</p>
巫后身形一滞，慢悠悠的回头看向她，满脸堆笑。“醒了？可有不适？”</p>
“为何要违背我的意愿，逼着她代替我与国师订婚？”柳飞鸿单刀直入，言语犀利非常。</p>
被小辈质问，巫后先是理亏，随后便是恼羞成怒，神色转变犹如万毒窟变幻莫测的天气。</p>
“你的意愿？”巫后冷笑，“你从小无大志，你的意愿就是个笑话。身在万毒窟便应当尽己所能做出贡献，若不然要你这个圣女有何用？”</p>
“她是无辜的。”柳飞鸿含着愤懑，情绪起伏不定。</p>
“若非我借她兵马，她如何助凤临太子逃脱生天？”巫后厚颜无耻的一句话，气得原本就不平静的柳飞鸿躁得砸起物件来。</p>
“那你也太小瞧她了。我给了她昙华令，她想要调遣一部分兵马并非难事，甚至连万毒窟也困不住她。可她一直留着被你们欺辱，全是为了我。”柳飞鸿自然知晓楼满烟并非自己所说的那般高尚，不过是为了给巫后施压的罢了。</p>
她在为自己争取摆脱命运桎梏的机会。看似高高在上的身份，却像一顶重达千斤的帽子，压得她脊背无法挺直。</p>
“为了你？”巫后笑出声来，无情的嘲笑好似诅咒一般。“那三小姐可不似你说得这般天真。”她不否认楼满烟重情重义，却并非全然为了她。</p>
“你若召不回来，只怕万毒窟便没了你的一席之地，甚至连未婚夫也将拱手让人。”巫后从前对她俱是温言软语，从未好似这般言词犀利宛如刀锋。</p>
“阿娘自己稀罕的东西，便以为旁人皆该追逐？我想要的你从未想过要了解，说到底你虽给了我一条命，却也扼住我整个人生，若是细细比较，我们是不是也算扯平了。”柳飞鸿说出这番毫不理智的话，实在让头大，春水和冬霜根本拦不住她。</p>
巫后闻言，眉心突突直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