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点，别闹。”顾岫按着她后脑勺，轻轻拍了两次。</p>
楼满烟骤然醒觉，猛然睁眼，看到便是顾岫如刀削般的下颌线。</p>
力气尚未恢复，她那点力量不过是蚍蜉撼树罢了。</p>
“热，松开我。”她鼻音很重的缘故，乍听之下似带着几分羞赧，像是挠在顾岫胸口处的猫爪子。</p>
“你若睡觉不老实，这一病估摸半个月起不来。”顾岫沉声威胁，声线紧绷。</p>
楼满烟在他胸口无力捶了两下，两人贴的太近，他的胸口太硌人了，肌理分明的像一块硬石头。</p>
“君子不可乘人之危。”</p>
顾岫用袖子擦拭她额头沁出来的细汗，“那我便当回小人吧”</p>
楼满烟一时不察，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德行高臻，又怎会愿意当小人。</p>
“别闹了。”楼满烟胸口隐隐发疼，挣扎着想要坐起身。</p>
“我已伺候你一夜，莫要让孤功亏一篑。”顾岫不松口，比声线更紧绷的还有他的身体。</p>
楼满烟气恼不已，“我疼。”</p>
“何处疼？怎忽然疼了？”顾岫伸手在她身上游走，动作自然仿佛两人之间本就不该有隔阂与防线。</p>
楼满烟脸色愈发难看，闷声道，“你压得我胸口疼。”</p>
顾岫仿佛被灼了一下，迅速的松开她。</p>
“我这体质抗下病痛应该不成问题，你若在搂紧些，我兴许便看到明日的太阳。”说着，她大剌剌的揉了揉胸口，动作像个光膀子大汉。</p>
……</p>
顾岫脸色涨红了一瞬，转瞬又恢复那副克制有礼的姿态，他唇角噙着笑，“关心着乱。”</p>
言讫，便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降温了，也不枉费我守了你两日。”</p>
借着蒙昧的月光，楼满烟注意到他略显疲累到神色。</p>
他先前带着人去挖路，末了又赶回来照顾染风寒的自己，岂止是两夜不眠，想来他应该劳累多日了。</p>
楼满烟不好开口赶他走，听到窗外传来的鸟鸣声，估摸着也该天亮了，便道，“睡吧，我不会再踢被子了。”</p>
顾岫笑了笑，也不再多言，伸手将她搂了过来，虽不如方才用力，却也足够暧昧。</p>
他垂着头，埋在她颈间，吸取她身上好闻的茉莉香气，似有促眠的作用，他很快便睡着了。</p>
他呼吸太过灼人，楼满烟已无心睡眠，被他拘着更不敢轻易挪动，保持着动作一直到有暖光笼罩屋子。</p>
顾岫醒来时，便对上楼满烟乌黑的眸子，随后便听她口气不善道，“我要沐浴。”</p>
许是怕顾岫拒绝，她又连忙道，“药浴要成。”</p>
这一夜她好似被夹在火炉上烤，浑身黏腻仿佛沾了一身泥屑。</p>
视线相交，无声对峙后，顾岫折服在她那双流着水雾的眼眸中。</p>
他笔画一个手势，“一炷香的时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