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面色逐渐苍白，楼满烟便猜到他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p>
“可是想到了什么？”</p>
“或许阿满的猜测是对的。”他攒眉面容紧绷。</p>
青山阁之外，艳光斜影，雀鸟在飞檐上短暂栖息，旋即振翼乘风而上。</p>
“即便是陛下，在落珠宫那偏僻之地，亦有可能被耽误治疗抱憾终身，何况他还是自己偷跑过去，却因此将仇恨算在你头上，这如此说得过去。”楼满烟觉得上辈子的顾铮太过荒唐。</p>
顾岫想不到今日算是看破天机，内心涌起极大的震撼。“我一个落魄皇子摇生成了九五之尊，而他却因跛腿无缘凌驾于权力巅峰，心境才逐渐起了变化。”</p>
楼满烟逐问道，“你可知柳飞鸿已将他的腿治好，可他却依然在装破。”</p>
顾岫颔首，“他与孤提过一嘴，只说当个坡子尚有人心疼，即便犯错父皇也不忍心让他跪太久，也能远离权欲的漩涡。”</p>
“这话倒是通透。”她粲然一笑。</p>
看着扶额的顾岫，她身子微微一倾，圈住他精瘦的腰，“你如何想的？”</p>
他宁愿相信上辈子顾铮是受了蛊惑，“他若有争权夺位的心思，便不会前往凉州，更不会与那叫柳飞鸿得女子有任何交际。”</p>
可一想到陪他出生入死的那群战士，想到凤临百年基业，他眼眶便感觉酸胀。</p>
“倘若是障眼法呢？”楼满烟步步紧逼。</p>
“以父皇对他的疼爱，他若想要太子之位唾手可得。”</p>
楼满烟步入正题，“你要如何选择？”</p>
他蓦地睁眼，广袤似渊的眼眸泛起别样的深远幽然，沉沉吐息过后，他道，“太子退位不得善终，天下君王自然是有能者居之。”短短数字，重达千钧。</p>
她能明白他说出这番话所承载的重量与决心，也是对他们彼此未来的坚定承诺，楼满烟心疼的同时亦感到无比欣慰。</p>
圈着他腰的手臂骤然一紧，她抬起头吻住他略微干涩的唇。</p>
用舌尖一点点舔舐他唇瓣，小心翼翼像是在为他舔舐伤口，轻柔而缱绻，仿佛能抚平所有的苦楚与等待，不带一丝杂质，纯净如同初春的露水，温暖而深情，是对他无尽支持与陪伴无声回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