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请坐。”他点了一盏孤灯,昏黄光线,被他气势碾压的越发幽冷。</p>
“楼大人不必惊惧,您是阿满的父亲,孤自当以礼相待。”</p>
话已至此,楼少怀已无退缩的余地。</p>
“能得太子真心相待,乃阿满十世修来的福气。”楼少怀欲给他斟茶,却被他伸手阻止。</p>
“阿满乃孤此身挚爱,能与她相遇相识,实乃孤之幸。”他话里有敲打之意,只是楼少怀过于心慌,并未察觉。</p>
他汗流浃背一个劲儿的点头哈腰。</p>
“小女阿满年轻气盛,日后恐需殿下多照拂。”</p>
“那是自然的,若不然孤今夜也不会来此叨扰。”顾岫坐姿端正,仪态尽显。</p>
反观楼少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像在沸水中挣扎。“殿下有事言明,臣定当竭尽全力鞠躬尽瘁。”</p>
“对楼大人来说并非难事。”顾岫舌尖抵着牙齿咂摸了一下,旋即道,“只要阿满愿意,她便一直都是楼家人,楼大人胳膊肘莫要往外拐。”</p>
楼少怀想不到他今夜居然是来护短了,愣怔许久无言。</p>
顾岫的话在脑海不断的盘旋,犹如天外陨石不停的砸落,砸得他脑子里冒星星。</p>
顾岫离开时贴心的灭了灯。</p>
楼少怀回过味来,身体猛地一抽,撞到一旁桌角,登时疼的龇牙咧嘴。</p>
他娘的,浮沉数十载,他才是个大傻子!</p>
回到沉鸢阁时,天色逐渐泛白。</p>
楼满烟已沐浴完毕,以最放松的姿态趴在拔步床上。</p>
室内冰鉴过剩,凉意袭人。</p>
顾岫担心她受寒,将薄被往盖在她身上,目光落在她酣甜的睡颜上,凝视良久。</p>
窗外初醒的鸟鸣破晓,打断了他沉醉的思绪,搅乱了这份静谧。</p>
准备抽身离去时,倏忽间被握住了手。</p>
“可是被那笨鸟吵醒的?”顾岫语气不善,若他下一息便将那只鸟活炖了,楼满烟也是信的。</p>
楼满烟甩了甩手,一脸娇态,“陪我睡一会。”</p>
顾岫盯着她看了一阵,目光移至她锁骨下方,她依然趴着,这样的姿态一抬手便会春光乍泄,惹得顾岫浑身燥热。</p>
“陪睡得收点利息。”</p>
楼满烟迟疑一瞬,松开了手,不满道,“那你走吧。”</p>
他哼笑一声,重新躺了回去,顺势将人揽入怀中。</p>
“方才去了何处?”她声音还有几分慵懒。</p>
“与岳父大人见了一面。”他伸手撩着她的发。</p>
“都与他说了?”</p>
“何须明说,他本就是聪明人,一点便通。”顾岫一手枕在脑后。</p>
楼满烟恩了一声便又沉沉睡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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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城。</p>
且月,荷塘弯弯,荷叶连连,碧浪滚滚。</p>
杜清淮抵达凉州城时,荷花盛放正娇艳。他还来不及欣赏凉州荷花绽放的胜景,便着了道,醒来时身上信物被搜刮一空。</p>
他一路小心谨慎,没想到还是出了岔子,想到回去不好交差,他干脆就地扎营,还是去寻了接引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