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海棠洞窗便瞧见她坐在凉亭内的美人凳上，一手给湖中鱼儿投喂，不时旁若无人的发出晏晏笑语。</p>
顾岫瞥了一眼，便好似未看见一般。</p>
不过刚迈了几步，便被她身边的宫娥请了过去。</p>
顾岫一记冷眼，那宫娥便吓的哆嗦。</p>
杜清燕只好自己去请，她仰着下颌，笑容中透露出一种不加掩饰的自傲，那是对自己地位提升的一种公然展示。</p>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调整到最为得体和优雅的状态，以确保自己以最佳形象出现在顾岫面前。</p>
走到顾岫近前时，她没有直接开门见山，而是故作神秘。</p>
“本宫有几句忠言逆耳，不知太子殿下是否愿意听？”</p>
顾岫微微一笑，笑意未达眼底，却依然是一派从容，他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p>
“兹事体大，太子可否借一步说话?”</p>
“既兹事体大，又是忠言逆耳，婕妤娘娘如今说话的口吻，倒是越来越似皇后了。”顾岫已不似方才和煦，面上笑意未减，可眼中却泛着汵汵冷意。</p>
杜清燕并未打退堂鼓，反而是抬脚朝他靠近了些，想要迫使他退步。</p>
顾岫果真退后一步，眼神里却流露出嫌恶，“请婕妤娘娘自重。”</p>
杜清燕气笑了，她眯了眯眼，眼尾泛着邪气，“不如你来教教我，应如何自重？相较于你即将迎娶的太子妃，我自认为乃皓月与萤火之别。”</p>
顾岫闻言，神色未变，回以淡定的一笑，“既如此，娘娘为何要与孤的未婚妻相比较，你做你的皓月，她做她的萤火在孤心头燎原即可。”</p>
杜清燕扯着唇角笑得僵硬，话里带着狠意，“陛下已有废储之意，太子殿下该多去明辉殿献献殷勤。”</p>
“不劳婕妤费心。”他拱了拱手，朝反方向而去。</p>
杜清燕望着离去得背影恶狠狠道，“终有一日你会来求我的。”</p>
……</p>
他辗转抵达云光殿，恰见槿嬷嬷久候，几经寒暄后急匆匆往凤仪殿而去。</p>
司徒皇后端坐高位，云鬓披散如绸，尽显慵懒之姿。</p>
莫宣仪则颜色憔悴，坐于一隅，肩头微颤，泣不成声，手中的绢帕已被泪水彻底浸湿。顾岫的到来，让她勉强止住了哭泣。</p>
皇后挥手让众侍退下，语气沉重道，“此事牵连重大，关乎国诈，真相未明前，切勿泄露半字。”</p>
莫宣仪声泪俱下，情绪激动地陈述着，“自杜清燕入宫后，便祸起萧墙，她蛊惑陛下，致使陛下沉溺邪术，甚至不惜弑子炼丹，其行径毒辣，罪大恶极，乃人神共愤之事。”</p>
方压下的去眼泪又再次涌现，带着绵绵恨意，不禁让人胆颤。</p>
“不过是你一面之词，尚无对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