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玄容九是男子也就罢了，可她是女子，跟万俟玥自然是不能在一起的。</p>
是会被天下人所不容的。</p>
是会被后世津津乐道，骂万俟玥贪恋美色不配为明君的。</p>
她这一生也会因为玄容九，明君之名也会沾上污点。</p>
玄容九冷眸瞧了他许久，直到沈言挪动嘴唇似乎想继续劝她。</p>
玄容九淡笑开来，似乎一点都不难过：“帝后所言极是，日后就需要你多多辅助陛下。我本来自蓬莱，时间到了，自然也该归去了。”</p>
她话一说完，朝着内室走去。</p>
【宿主咱们真的要走吗？我觉得反派不想你走…】</p>
“凤国已经稳定，该放手让她自己成长。我待久了，只会误了她。”</p>
室外的沈言望着玄容九离去的背影满脸泪水，张嘴大口大口地呼吸。</p>
她死死捂住胸口疼痛的位置，满脸疑惑。</p>
她，要走了吗？</p>
这不是他期望的吗，为何会这么痛。</p>
沈言踉踉跄跄地走出蓬莱殿，茫然地在皇宫中走动。</p>
直到遇见刚下朝就往蓬莱殿去的万俟玥。</p>
万俟玥一脸的喜悦，脚步都不自觉地加快，望见沈言也只是问候一声便头也不回地离开。</p>
沈言回寝宫的步伐忍不住尾随万俟玥而去。</p>
他看见万俟玥大老远就开心地叫着玄容九的名字，见无人回应才入了内室。</p>
她进去许久，沈言有些担心连忙进屋。</p>
他看见了万俟玥手里拿着一封信，那张刚刚还欢喜的容颜还没来得及收回，泪水大颗大颗从眼角滑入衣领。</p>
万俟玥失魂落魄嘴里喃喃：“她走了，走了，再也不回来了。”</p>
听见她走了，沈言眼泪再也止不住，他瘫倒在地，也不知道是在惩罚谁。</p>
此后的日子，万俟玥常常下了朝便往蓬莱殿走，她一如既往坐在蓬莱殿等着那人。</p>
一年，五年，十年，十五年，三十年。</p>
她再也没有等到那人。</p>
她如今已经满头白发，皱纹也爬满了她的脸庞，早已不见年少时的意气蓬发。</p>
她似乎感觉到了自己大限将至，在生命的最后时光，她将皇位传于万俟清清，自己带着一群人去往海上，寻找传说中的蓬莱仙岛。</p>
她到达过无数个荒岛，都不是玄容九口中的蓬莱。</p>
直到她夜间在岛上宿营，那满天飞舞的萤虫宛如天上繁星，她大喜过望，不停地在岛上呼喊玄容九的名字。</p>
可几夜过去，手下将荒岛寻了个遍，也没能找到一个人影。</p>
她大失所望，大喜大悲后，思念成疾，一躺便再也没能起来。</p>
回往凤国途中，陪在万俟玥身边伺候的只有一个年老的宫侍。</p>
那宫侍伺候了女帝三十年，看着躺在床上虚弱不已的万俟玥，满脸心疼。</p>
万俟玥这一生堪称完美。</p>
对上，她是女帝口中的好太女。</p>
对下，她是百姓口中的好女帝。</p>
是沈言的好妻主，是万俟清清的好母皇，是万俟落的好皇姐，是玄容九眼中不贪恋美色的明君。</p>
她这一生顺丰顺遂，好像没有任何苦难。</p>
似乎被人规划好了一辈子就应该是这样。</p>
她循规蹈矩按部就班了一辈子，从不敢随心而活。</p>
她是一国之君，不应有个人私情。</p>
可临死之际，她也想放纵一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