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意思是，倭寇扰境之事有人故意为之？”</p>
话落，满室安静，落针可闻。</p>
庄绾站在门外，端着东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内心震惊。</p>
若倭寇之事有人故意为之，那可就是明目张胆通敌了。</p>
少顷，里头传来裴荇居的声音：“怎么？一个猜想而已，就把你们吓成这样？”</p>
“然而你们只是猜一猜想一想就大惊失色，可这世上，却有人大奸极恶，杀人放火样样做得。”</p>
众人不敢接话。</p>
很明显裴荇居今日心情不好。</p>
不论倭寇扰境是否人为，可总归是事实，开战也在所难免。然而一旦开战，贺州赋税的事就只能不了了之。裴荇居耗费无数人力谋划的一盘棋，也因此毁于一旦，搁谁谁不气？</p>
“裴大人，我等乃良臣忠臣，自然不敢想也不敢做那些大奸大恶之事。”</p>
话落，室内又是一片安静。</p>
沈祎打圆场：“罢了，今日恐怕议不出什么，天色晚了，咱们各自归家吧，明日之事明日朝堂上议。”</p>
待众人离去后，沈祎留下来。</p>
他瞥了眼眉目阴沉的裴荇居，说：“我清楚你现在很气愤，当年信国公就是用这种卑鄙的手段逼得......”</p>
旁人难以理解，只以为裴荇居与信国公政见不和想借用贺州之事拉户部下马。可他清楚，裴荇居之所以气愤是因为什么。</p>
“接下来，你有何对策？”沈祎问。</p>
裴荇居撂下手中公文，却是道：“我与他们志不同道不合，他们想做良臣忠臣名留千史，殊不知，自古忠良不胜奸邪，能打败奸邪的只有比奸邪更奸邪的人。”</p>
沈祎一怔，缓缓点头。</p>
这条路，裴荇居走得孤独。可他清楚，从他家破人亡开始就已经注定如此。</p>
沉默间，他瞥见门外鬼鬼祟祟的身影，像看到救星似的立即出声喊：“庄小姐来了？”</p>
庄绾见裴荇居脸色不好打算悄悄溜走，哪曾想被沈祎发现了。</p>
她只好转身：“沈大人，我来给你们送些吃食。”</p>
沈祎站起来：“正好我饿了，做的什么让我看看。”</p>
他上前来接过庄绾的食盘，表情夸张地赞美：“庄小姐手艺真好，这水晶包做得小巧诱人，连上头的花色也别具一格。你要是出去开食馆，京城的生意都得被你抢光啊。”</p>
“吕侍卫？”他扬声喊：“你有口福了，走，咱们去偏厅用膳。”</p>
吕侍卫老实巴交：“沈大人，属下还在当值。”</p>
沈祎拼命给他使眼色：“当值也得吃饱啊，走走走，陪我一道。”</p>
可惜吕侍卫眼瞎，完全没明白何意，仍旧老实巴交说：“沈大人属下当值期间不可——”</p>
话未说完，被沈祎塞了一口包子，然后把他拖走了。整个书房里，只剩下庄绾和裴荇居两人。</p>
庄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