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婢女说：“我家姑娘有请公子上二楼品茶。”</p>
恐怕这是碧月楼有史以来最快得到令牌的客人了。</p>
于是，在所有人的注目中，庄绾随裴荇居起身，离开超级VIP座位，由六个貌美的婢女簇拥着上了二楼。</p>
庄绾感叹，榜一大哥就是榜一大哥，待遇果然不同。</p>
.</p>
二楼又是另外一番光景，全然无一楼的喧嚣，倒是有些雅静。那些歌舞丝竹被隔绝在外，只剩下悠扬的琴音和香炉里的缕缕青烟。</p>
庄绾入了室内，暗暗观察，这里环境布置得气氛感十足。浅粉的帷幔旖旎，奉茶婢女们衣着薄如蝉翼，臂膀和细腰若隐若现藏在其间令人遐想联翩。</p>
琴音缠缠绵绵与昏暗的夜色结合，恰到好处地渲染了禁忌的神秘感。</p>
不得不说这醉生楼的东家果然是懂做生意的，这种场景香艳至极，越发令人想砸钱成为凝烟姑娘的座上宾。</p>
裴荇居上楼后，依旧如坐在自家一般泰然自若。貌美的婢女给他上茶后，他颔首点了点头作谢，然后微微阖眼，像是在认真听曲。</p>
庄绾觉得他很有可能是装的，都舍得砸五千两上楼了，就不信一会见到凝烟姑娘还能自恃。</p>
没多久，其他九人也陆陆续续地上楼来。他们跟庄绾一样，也对二楼的这般布置诧异了下，随即暗暗欢喜，蠢蠢欲动。</p>
“凝烟姑娘呢？她怎么不露面？”这时，有位年轻的公子开始嚷起来：“快让她出来！小爷要见她！”</p>
话落，一位婢女掀帘子进来：“还请段公子少安毋躁，按我们碧月楼的规矩，公子得通过考验才能见到凝烟姑娘。”</p>
“什么考验快说，别耽误小爷今晚的工夫。”</p>
其他人暧昧地笑起来。</p>
婢女道：“考验倒也简单，拢共两项，全部通过者可获得见凝烟姑娘的机会。”</p>
“那你倒是快说啊！”</p>
婢女笑：“公子别急。”</p>
她拍拍手。下一刻，又有两个婢女抬着个约莫三尺长、两尺宽的东西进来。东西用绸布盖着，瞧不清是何物。</p>
很快，那婢女揭开绸布，露出原本之貌。原来是一幅字，上头写着几句词。</p>
“梦里相逢如故，</p>
枕上离魂难度，</p>
无计慰幽栖，</p>
一缕炉烟留住。</p>
凝伫，</p>
凝伫，</p>
凄绝巫山朝露。”</p>
婢女道：“这是我们姑娘前两日新作的词，只是作完上阕时被打搅了，便也缺了下阕。若在座有谁能填出下阕，便胜一局。”</p>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p>
“这......这不是强人所难吗？”</p>
说话的是适才那位段公子。他有钱，可他胸无点墨，才拼了大几千上楼来，结果才女给他整这出。搁谁谁乐意？活脱脱的大冤种。</p>
大冤种不乐意，当即不干：“咱们来这是消遣的，可不是来考科举的，清高什么呢？有几分才气也不是这般炫耀的！”</p>
庄绾居然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青楼要有青楼的样子，这种做派跟拼多多砍九十九刀最后来一句你不够资格，这不戏弄人吗？</p>
那婢女倒也没气，依旧笑盈盈的：“段公子若是填不出下阕，倒也有其他法子可弥补。”</p>
“什么法子？”</p>
“段公子若能以两万将这首词买下，便也算胜。”婢女继续道：“来碧月楼的，要么有才要么有财，争哪一样凭的都是本事，诸位觉得可是这个理？”</p>
庄绾暗暗咋舌！</p>
两万，这是大剌剌地割韭菜啊！</p>
偏偏裴大韭菜还慢条斯理地点头：“正是如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