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你妈妈才来过,送来了一大包东西,说是你从羊城寄回来的。”
“刚好在香港去了趟超市,就多带了些零食东西,也试试进口糖的味道。”
“外国人的口味有的很稀奇古怪,有的又蛮好吃。”
“是吧,全世界各地的口味都有一点,我也没一一尝过。”
“……”
虽然老人看起来精神矍铄的样子,但观察向来仔细的周宽还是能看出来外婆比以往更多一些的苍老。
到了老人这个年岁,一年比一年老得更快。
身体机能的苍老已经走向了不可逆的阶段。
与往年不同,因为周宽从香港带回来各个国家的各式样糖果,老人就没再给周宽准备什么零食。
只是偶尔叨叨一句“难为你这么挂念。”
“……”
上午的时间过得也快,周宽下厨做了午饭。
房子还是原来的房子,但里面添置了一些个现代化电器,比如冰箱。
里面塞得满满当当,最让周宽感觉到变化的是冷冻层里有不止猪肉的各种肉类。
还未过去的农历2009年里,无论是陈文茵这个女儿,还是陈明宇这个亲孙,还是周宽、周钰,对老人的挂念都远超往常。
在09年,因为周宽的干预,除了距离很远的陈婷外,大大小小的日子都比往年松快许多。
比如周远初昨天晚上就提了一句,算下来太平的店铺纯收入有个三四十万。
是以各自孝敬给老人的钱、物都很丰厚。
一大早出车的陈文景没有赶回来吃午饭,跟老人一同吃过午饭后,周宽抹了抹嘴,倍感心满意足。
在农村,老人现在的生活就是最令人期待的模样了。
饭后喝了杯茶,周宽也没多留,从兜里掏出早早准备好的红包塞进了老人的衣服口袋里“这半年稍微有点忙,也没回来看您,您拿着买点东西吃。”
老人稍微犹豫了下,没跟往常那样推辞,笑着受下“好,难为你挂念,我就收下了。”
“……”
两点多,周宽骑车离开,直接去了太平。
该说不说的,周一亿还是比较朴素的,在羊城买的那辆帕拉梅拉提不到车,到家以后也没去新买辆车。
骑摩托也得。
…………
…………
接下来的几天里,周宽都比较忙。
盖房子的事情昨晚就已经是商量妥当了,初步筹划工作在年前先落定下来。
周远初、陈文茵果断当了一把甩手掌柜。
周宽拿出来的设计图稿对农村来说,还是很好看的,他们俩都觉得自己东跑西颠不如交给周宽来搞定。
周宽也没推辞,只是了解了一些建筑行业的群体各在哪里,谁水平比较好,就忙活了去。
有一说一,无论是农村还是城里,盖房都有一些自古以来的讲究。
比如都会看屋宅风水。
哪怕是那些动辄能住下上千户的大型小区楼盘,在最早开工的时候也一般有这个步骤。
要是在羊城,连开业都有点讲究。
比如鸿鹄开业,谭富婆就特地做了安排,连周总的办公室里都做了一些轻微的风水操作。
在白华一带,看屋宅风水的人被称之为地师。
无论谁盖房子,都会请这类人看看。
因为得他们才找得到供奉祖宗牌位的厅房中轴线应该对着哪里。
虽然周宽请了设计师整出来一看就很不错的设计稿,但主体的三层楼并未省略独占一弄的传统厅房。
别的地方周宽不知道,在白华这一带,厅房就代表着一户人家的‘根’。
无论多穷,只要是家宅,都不会省略这个。
算是从以前的本姓祠堂一步步演变而来的东西。
往前数大概一二十年,嘉鱼桥这边都还有本姓共用祠堂,共同的祖宗牌位供奉在里面,家宅里面只供奉三四代血亲。
随着一代代往下,祖宗愈发遥远,又加上各种各样的环境原因,祠堂彻底消失,家宅厅房就越来越多了。
地师这个群体,虽然玄学了点,但日积月累的,总会有人名声传得到十里八乡。
根据周远初了解的消息,周宽综合了一下,先后找了三个地师去嘉鱼桥实地勘测。
这三个地师都很遵循传统行业里一般的规则年龄越大越有名气。
最大的那个都是拄拐走路了,老态明显。
周宽很是费了一些功夫,才把这个人请动,路上也稍有些折腾。
按理说,周宽完全可以请谭富婆帮忙找个牛的风水先生,但周宽思忖再三,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寻思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白华这一带讲究的东西可能对某些风水先生来说属于天方夜谭。
看在周宽包的丰厚红包份上,三个地师都特别卖力。
围绕着嘉鱼桥的两座山转了一圈又一圈,爬了一个又一个高点去俯瞰地势,各自定下了一个最终方案。
出乎意料的是,周宽得到了三份相同的方案。
“……”
21号晚上,周宽顺便开着车去太平接回周远初、陈文茵。
饭桌上没着急谈事。
饭后,周宽主动提起了正事“这三天我分别找了三个大地师过来看。”
“一个是漓源那边的,一个就是太平这里的,还有一个白华往南的那个嘉盛先生。”
“三个人都很尽责,你们应该也听说了,他们围着屋前屋后转了不知道多少次,后面的山和对面的山都快爬出来一条新路了;
最后给我的厅房朝向中轴线位置居然是一模一样的,一丝一毫的差距都没有。”
周远初挑了下眉,有些奇怪“哦?”
“怎么会三个人都一模一样?”陈文茵眉头直接就皱了起来。
周宽也是有点纳闷“风水这个东西我是一点不懂,按理说我现在算是发了天大的财,跟祖坟冒青烟一样样,应该现在的厅房朝向就相当不错,但他们给出来的位置偏偏也不是现在的厅房朝向。”
最主要的是,周宽很清晰的记得,前世老周家新盖的房屋厅房中轴线朝向也不是现在他手上的这个。
虽然老周家的宅基地就那么大,但因为相距有一段明显的距离,周宽的记忆还没有模糊到那么不清晰的地步。
周远初想了想,望向周宽“你是什么想法。”
“对,主要是你什么想法?”陈文茵跟着说道,也看向了周宽。
周宽一摊手,坦言“就是拿不定主意,挣钱什么的,可能我略懂一二,但这种讲究传承有序的东西,肯定没有你们有懂得多。”
陈文茵当先一拍脑袋“看我们都糊涂了。”
说着就望向了周远初“你看呢?”
“我觉得既然三个大地师看出来的都一样,那就这么定下来。”周远初斟酌着说,“我是觉得到了周宽你现在的身家地位,普通屋宅的变动已经不可能影响到你的运势了。”
周宽心里也有这样想过。
陈文茵也基本认同,基调就这么定了下来。
之后又看了下日子,多等了一天。
1月23号,农历十二月初九,上午九点多,周宽、周远初一同在老周家的前后两处地方各打入一根定位柱。
很简单的操作完成后,包括一旁的陈文茵都是松了口气。
站在地坪里四顾打量,多数时候目光落在那两根比较明显的定位柱上,神态中有一些对未来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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