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我有一问。”</p>
于是, 佯装懵懂天真地求教。</p>
因此曜灵阁生意红火, 即使是在白昼，依旧有雨条烟叶、凄恻缠绵的靡靡丝竹之音传入耳畔。沈棠跟在顾先生身后，步伐从容不不迫, 对那些台上排舞的莺莺燕燕目不斜视。</p>
再者——</p>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p>
一路上，二人气氛是肉眼可见得火花四溅, 沈棠“阴阳怪气”，顾先生“不动如山”。</p>
嘴上说着晦气, 脸上写着嫌弃。</p>
沈棠问：“另一部分呢？”</p>
许是久病, 顾先生看着没多少肉，再加上一米八出头的身高，整个人看着就很瘦，药店飞龙也差不多这样了。普通人这么瘦肯定瘦得脱相, 他倒好, 瘦归瘦，别有一番韵味。</p>
于是，有了这番试探。</p>
相信顾先生定能收到她的友好信号。</p>
错过了是挺可惜。</p>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顾先生, 他仿佛谈心一般, 开启了话茬：“沈郎天赋着实令人羡慕，这才一两日不见，竟已学会防止他人窥心。在下在沈郎这个年纪, 远远不如。”</p>
沈棠：“买个杂役还需要了解来历？”</p>
她暗暗用余光扫过顾先生的脖颈。</p>
同时默念褚曜教的言灵【人心隔肚皮】，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这个顾先生表情管理堪称一绝，本身又是一副病容相，实在不好判断。沈棠只得见招拆招，若再不行——</p>
谁知顾先生神情不变，连眉梢眼角甚至连眼神变化都无，沈棠有种一拳头打到棉花上的既视感。人家试探都试探到这个份上了，此时再找理由避让拖延，无疑是授人把柄。</p>
【淦！】</p>
沈棠蓦地收敛笑意。</p>
沈棠：“……”</p>
顾先生哪里会信？</p>
虽说区区一个后厨洗碗杂役, 卖身契上连个正经大名都没有，只有一个简单的姓氏以及何年何月何日花了多少买下，但仅凭一些细枝末节的内容，顾先生也知道了大概。</p>
他还发现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巧合”。</p>
“哦？这从何说起？”</p>
请称呼她为“阴阳怪气学大宗师”。</p>
那个叫“老褚”的杂役，不是普通人，极大概率是曾经褚国三杰之一的褚曜，褚无晦！</p>
呵呵。</p>
教坊也不全是下半身那点儿寻欢作乐的地方，还会承包宴席声乐舞蹈的外活儿，有红倌也有清倌、乐伶、舞伶。谁家逢年过节有喜事，都会出钱请这些人上门表演舞蹈戏乐。</p>
“自是表里如一。”</p>
他与翁之（倌儿）在月华楼待了好一阵，竟不知道这家象姑馆还藏着这么一号人物。</p>
沈棠初次过来便点名要将其赎买。</p>
沈郎又是什么迷惑称呼？</p>
嘴上说着沈棠成功屏蔽了他的窥心，但这话是真是假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鬼知道他这么说是不是为了降低沈棠戒备，从而达到窥心的目的？因此，她绷紧神经, 不敢松懈。</p>
可她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p>
言外之意, 她不知道褚曜的背景身世。</p>
二人一进屋，下人搬来一个个空酒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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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两更，估计第三更会比较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