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祐来找会计师，可不是专程来听对方咆哮发泄的；他更想知道能否通过会计师找到小迈哈德——或者说帕特里克·摩根。</p>
“我看不到祂；如果祂是一个真神，那我没有资格看到祂的命运线。”会计师摇了摇头，“祂现在躲在人群里，除非主动且长时间地展现神性，动用神力，否则我根本看不到祂。”</p>
林祐苦笑一声：“要那么容易就好办了，我也用不着来找你。”</p>
“的确；如果祂展露神性、神力的话，洛基和海拉早就发现祂了。”会计师也无奈地附和道。</p>
这个结果让执笔人很是失望，垂着头久久不说话，不知在想什么。</p>
也不知是不是难以忍受现场的沉默，会计师又开口问起另一件事：“为什么不通过平克顿侦探社去调查？既然无法找到小迈哈德本人，就从他身边的平克顿侦探着手；确定凡人的行踪不是容易得多吗？”</p>
“有预警魔法。”林祐解释道，“平克顿侦探社里凡是与小迈哈德接触过，以及知道他雇佣侦探信息的人，身上都有预警魔法。我一动手，对方就会警觉。”</p>
“就为了这个理由？”会计师表示难以置信。</p>
林祐深深看了会计师一眼，突然笑了：“当然，这个理由完全是瞎话。真正的原因是，我不想照着对方划定的路去走。”</p>
“什么意思？”</p>
“意思很简单，祂在平克顿侦探社的一切布置都是故意为之，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地方藏着祂至关重要的秘密；祂就想看到我在侦探社里投入大量精力，去深挖祂的秘密。我不想按祂希望的那么做。”</p>
会计师了然道：“不要做对手希望你做的事情。”</p>
林祐赞许道：“就是这个道理。祂把平克顿侦探社当做预设战场，而我就必须想办法避开这个地方。”</p>
“可万一——我是说万一；”会计师不无担忧地问，“万一侦探社里的秘密确实至关重要呢？错过了，或者没有及时找到，岂不是很可惜？”</p>
林祐笑了笑：“我只是回避这个战场，并没有完全否定作战目标。只不过，得换个方向去接近目标。”</p>
会计师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住了好奇心，没有继续追问打算换去什么方向；而林祐显然也没有倾诉的欲望。</p>
双方简单地告了别，就分道扬镳了。</p>
在执笔人看不到的地方，会计师见到了“失踪”小半年的小迈哈德先生，并且把林祐说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p>
“哈，的确是个聪明人。”小迈哈德听后得意地笑了，唇上两撇小胡子随着笑容变化而抖动着。</p>
“你就不担心吗？”会计师面色木然，因为祂清楚地知道对方的笑容连同这张面孔都是假的，就像祂自己的脸也一样是假的；“执笔人已经确定，你就是帕特里克·摩根；你已经完全暴露，而且在平克顿侦探社的安排也被识破了。”</p>
“识破了好啊，只有识破了陷阱之后，他才不会怀疑其中有陷阱。”小迈哈德——或者说帕特里克·摩根——志得意满，“我不在乎他识破了陷阱，也不在乎他更换战场；只要他还想找到平克顿侦探社里的秘密，不论他怎么做都无所谓。我的目的就只是让他去‘做’这件事。”</p>
“为什么？你想让他做什么？”</p>
“我想证明一个猜想；你不明白，执笔人身上有一个巨大的秘密，一个很可能连至高神都尚未察觉的秘密。我说不清是什么，但直觉告诉我，这个猜想与‘未知’有关。”小迈哈德眼里闪着狂热的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