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祐摇头道：“事实上，我并没有掀翻神殿岛；当我离开的时候，神殿岛里里外外几乎完好无损。”</p>
“但是你特意跑一趟诺维格瑞，肯定做了什么？”希里显然并不相信林祐的话。</p>
“要问做了什么的话，我只是把神殿岛上永恒之火的头头脑脑们叫了出来，然后告诉他们我很生气，只一个大主教无法平息我的怒火，所以要求他们交出更多参与冒领我功劳的责任人。我给了他们两个选择：要么我把神殿岛上所有教会人员都杀掉；要么他们自己交出一份责任人名单，而且上面的名字至少要达到岛上教会人员的三分之一。”</p>
希里被这个大手笔给惊呆了：“然后呢，他们选了哪个？”</p>
“当然是第二个。”林祐想起当时的场景不禁轻蔑一笑，“然后我就坐在神殿的最高处，听着他们在殿内吵了整整两个小时；无休止的互相谩骂、指责，还爆发了不止一次武力对抗。那场面，堪称年度最佳滑稽剧，丹德里恩都写不出那么精彩的剧情。”</p>
“那是必然的；不论是我，还是吟游诗人，每当我们认为自己对人性有所了解的时候，总能看到更多超乎想象的丑恶。”丹德里恩从村外走了进来，正好听到的话而大发感慨。</p>
“后来呢，后来呢？”希里追着要求继续讲故事，“他们真的交出了三分之一的名单，也就是主动牺牲掉三分之一的同僚？”</p>
“天快亮的时候，他们确实交出了名单，而且还把名单上的人集中起来直接带到了我面前。不过，你要问名单上的人到底有多少是主动……我觉得不能对这帮宗教贩子的牺牲精神抱有太多期望；因为被带到我面前的那些人，大部分都戴着镣铐，小部分甚至受了伤。”</p>
“然后呢，你真的杀掉了三分之一的人？”虽然厌恶永恒之火教会，但希里仍无法想象这种大规模的集体屠杀，问这个问题时心下不免惴惴，猜测林祐最后会把人放掉——就像放掉那个王储拉多维德。</p>
“不，我没有杀死名单上的人。”林祐的回答让希里松了口气，然后很快又倒抽一口凉气，“我杀掉了另外那三分之二。”</p>
丹德里恩一声叹息：“布莱斯，我的兄弟；你玩弄人心的手段比恶魔还可怕。”</p>
“是啊，我相信自己的恶魔形象已经深入人心。现在我就等着看，这个世界的人类会把我编排成什么样；披着黄金甲、与毒蛇相伴、也有着毒蛇一般歹毒心肠的魔鬼、恶神？”</p>
“你是在拿他们做试验？”丹德里恩若有所悟，“你是发现了什么吗？”</p>
“不好说。我觉得是发现了一些过去被忽略的东西，可现在还不能确定；只能过一段时间确认过试验结果，才知道我的猜测对不对。”</p>
“等你有了结果，一定记得告诉我。”</p>
“当然，只要我还记得这件事。”</p>
希里听着两人一问一答，突然觉得眼前这两个“熟人”变得无比陌生；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身为人类的思维完全跟不上“神明”的节奏。明明他们的五官相貌与自己所认识的人一模一样，但理智告诉她，眼前这两位根本就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两个人，甚至他们此刻的状态都不能算作“人”。</p>
希里默默转身，走回了屋里。这会儿，连收拾行李的工作都变得有趣了。(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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