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暮色昏黄。</p>
“师父！”</p>
老远就能听见小童的呼唤，似是巴不得从天边那么远的地方就开始叫喊。</p>
一早就倚靠在窗边的谢念白看到了一个小身影从模糊到清晰。</p>
蒋煜璨容光焕发的坐在马匹上，缰绳在他手里，马儿带着他驰骋。</p>
小童的双眼里是神采飞扬，尚且稚嫩的身躯在马儿上显得那么幼小。</p>
若是过几年，等他长大些再见他这样的一副模样，一定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p>
可惜现在，只有童真欢语。</p>
“我能自己策马了！”</p>
蒋煜璨骑着马绕着谢念白的马车走了一圈。</p>
谢念白倚靠在马车窗边，她见斜阳光幕落在大地上，万事万物都似镀上一层薄金，光辉灿烂。</p>
正如蒋煜璨一样，他兴奋的大喊，仿佛要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好消息。</p>
骑兵们看着这个小不点骑着马大喊，也少见的觉得有趣。</p>
曲娘跟着骑马过来，口中抱怨，“蒋小郎君骑的也太快了。”</p>
“刚学会，可别摔着自己。”</p>
蒋煜璨冲曲娘比了个鬼脸。曲娘瞠目，这、这算不算得意忘形啊？</p>
……</p>
“谁在大喊？”崔敬夷嘀咕，她怎么不知道这队伍里还有人和她一样爱瞎喊？</p>
祝恺之道，“好像是蒋煜璨。”</p>
“他喊什么呢？”崔敬夷好奇。</p>
祝恺之侧耳倾听，凝神静气好一会儿才道，“好像是……”</p>
“会骑马了？”</p>
崔敬夷煞有其事的点头拍手，“那确实该庆祝欢呼。”</p>
祝恺之无语。</p>
赵渊闻言轻笑。</p>
郑谏言奇怪赵渊笑什么。</p>
“君侯笑什么？”崔敬夷不解。</p>
“没什么。”赵渊才不会说是想到了谢念白面对蒋煜璨嘚瑟模样的无奈。</p>
“我们继续吧。”</p>
……</p>
“夫人喝点清水漱口吧。”曲娘倒了一碗清水给谢念白。</p>
经过二十几日的行程，最后选择在这里安营扎寨。</p>
谢念白扶着树干，微微发白的脸色不好看，她接过曲娘手里的清水，漱口过后才稍微缓和了些。</p>
想要抽身离开，却双膝发软。</p>
没有意料中的摔倒，忽得被人横抱起来，冷硬的盔甲硌的谢念白浑身都疼。</p>
“你好像轻了。”</p>
轻声的低语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心疼。</p>
赵渊抱着谢念白往营帐中走去，谢念白微垂的衣摆随赵渊行走间摇曳、晃动。</p>
怀里的人感觉轻了许多。</p>
赵渊把人抱到营帐里，放在简易的榻上后，他就抽身离开。</p>
盔甲坚硬冷凉，这样靠近她，她不会好受。</p>
谢念白微微仰头，其实也算不上多久没见，每日都能见到，只是好像见到的时间都算不上多长。</p>
匆匆一眼，就要分离。</p>
“你也憔悴了许多。”谢念白摸了摸赵渊冒出青茬的下巴。毛刺的手感不太舒服。</p>
蹲下身，赵渊靠在谢念白的腿边，嗅了嗅她身上的清冷梅香。</p>
“让我靠一会儿。”</p>
谢念白安静的没有出声，她轻轻碰了碰赵渊的脸颊。</p>
轻柔、安静。</p>
赵渊竟真的不知不觉小眠了过去。</p>
再醒时，赵渊都有些分不清过去了多久。</p>
起身懊恼的开口，“你该叫醒我。”</p>
一直坐着被赵渊倚靠的谢念白微微摇头，“你很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