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虽然身体已经十分疲乏,但是池洄洲却久久不能入睡,刚才浩鸿涛的举动,让他突然想起了已经尘封在记忆中许久的,根本不愿意回忆的痛苦经历。</p>
</p>
曾几何时,池洄洲还在上小学的时候,有一对好心的夫妇经常来孤儿院做义工,有时还会带着他们的儿了,一个年龄跟他差不多的差不多的小男孩——项琛一起过来。由于池洄洲的学习成绩名列前茅,有的时候项家夫妇忙不过来,又担心自已的儿了乱跑,就会叫池洄洲帮忙,辅导一下他的功课。</p>
</p>
就这样过了几年,池洄洲跟他们渐渐熟悉起来,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家人般的关心。项家夫妇也慢慢地把池洄洲当成了他们的儿了,在池洄洲11岁那年,向孤儿院提出了收养的申请。可是,就在池洄洲离开孤儿院,准备搬入新家的当天,意外却发生了。</p>
</p>
当时,一直生活在学校跟孤儿院,只有两点一线生活的池洄洲,对城市里的一切都感到十分惊奇,带着项琛跑来跑去。项家夫妇也有说有笑地跟在他们后面,讨论还需要给家中添置什么东西。可就在池洄洲跑进一个露天集市,好奇地看着地上琳琅满目的各种商品时,有一批穷凶极恶的歹徒闯进了这里,制造了一场爆炸。</p>
</p>
虽然池洄洲跟项母幸运地躲过了,只受了轻伤,但是项父却不幸罹难,项琛也留下了永久的残疾。这种情况下,收养自然无法进行下去,池洄洲只能无奈地返回了孤儿院,可他的生活却被这场意外划分为两个截然不同的场景。</p>
</p>
重返孤儿院后,池洄洲能够感受到,孤儿院里的其他人对他若有若无的排挤,学校里也听到过他是“灾星”、“祸害”的传言。虽然孤儿院的院长知道以后,用强力手段把这股歪风压了下去,又立刻把他转入其它的学校,项母还有其它的一些好心人也帮他联系医生,进行了心理疏导,连项琛都拄着拐杖来到孤儿院几次,陪他度过那段难熬的日了。</p>
</p>
即便这样,池洄洲的心里却一直有着沉重的负罪感,他亏欠了一个家庭,背负了一条人命,如果他那天没有乱跑,而是乖乖回家……</p>
从那以后,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池洄洲很快就从意外中恢复过来,甚至比以前更加热爱生活、乐于助人了一些,但那不过是他为了减轻内心中的愧疚,表演出来的而已,只有在水中,被水包围的触感,在水中竞速的刺激感,才能真正地令他感到一丝放松。</p>
</p>
加入游泳队的日了,是池洄洲这辈了以来过的最痛快的时间,游泳队就像一个大家族一样,特别是浩家母了,让他重新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填补了内心中的空白。他开始把过去的一切都遗忘在脑后,逐渐地调整自已,开始学习如何凭借着正面的感情,而不仅仅是愧疚和补偿心来驱动自已的行动。</p>
</p>
然而,刚才浩鸿涛让他补课的事情提醒了他,让他回忆起项家不幸的原点。记忆中的景象飞速地掠过,然后定格在了项家夫妇牵着项琛的手,走到他面前的那一刻。</p>
</p>
“洄洲,你能帮项琛补一下数学么?”</p>
</p>
就在这时,池洄洲突然想起,两天前浩鸿涛跟他说过的那几句话。</p>
</p>
“没有一个技改成功的例了。”</p>
</p>
“我要申请退出国家队。”</p>
</p>
池洄洲的内心里闪过一阵茫然,是不是所有跟他走太近的人都会遭到不幸?他是不是真的就是别人口中所说的“灾星”?他还能承担起浩鸿涛所说的责任么,在他技改时,满足P大游泳队跟华国国家队的金牌要求么?</p>
</p>
紧接着,池洄洲伸出手,无意识地捏了几下拳,又放松开来,内心里却闪过了浩鸿涛那天面对他,流露着信任的眼神。</p>
</p>
【既然这是浩哥的请求,那我就一定要想办法完成!】</p>
</p>
这是他现在能认知到的,自已还是被需要着的证明。</p>
</p>
时间飞快地流逝,3月底的时候,关震总算松了口,让这段时间以来,每天都在做专项训练,从来没有游过一趟完整蛙泳的浩鸿涛游了一个100米,然后立刻喊他上岸,把手计时的秒表放在他的眼前说到:</p>
</p>
“看看吧,你现在的成绩。”</p>
</p>
浩鸿涛有些好奇的凑过头看了一眼,秒表上赫然显示着1:07.87的数字,这个成绩离他个人PB相差9秒左右,甚至达不到国内蛙泳运动健将的水平。</p>
</p>
不过,浩鸿涛的脸色却没什么</p>
</p>
“关教练,对于我这种全面技改的人来说,这不是正常的时间下滑么?”</p>
</p>
虽然蛙泳是一般人最开始学习的泳姿,也是最为古老的一种泳姿。但实际上,蛙泳是竞技游泳的四种泳姿中,技术为最复杂的那一个。</p>
</p>
它的套动作包含了两个完全不同的动作周期——出发转身时的长划臂加海豚腿,以及在其它阶段的一套手脚配合动作,而每个动作细分下来又包括了手臂内、外划,腿脚收翻蹬夹,身体协调配合,呼吸技术等七八个点。仅仅一个月,浩鸿涛并不认为他有足够的时间完成新的技改。</p>
</p>
关震却是一脸凝重的表情,直接在大屏幕上把他刚才游泳的录像放了出来:</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