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这手雷的种类,还是她从小常那了解到的。
小常这人平时阴阳怪气的也不太爱跟人接触,除了热衷于庄呈昀的大小事宜,也就只剩下鼓捣各种枪、支弹、药了,光是这方面的书就堆了满满一书架,无聊的时候季惟也曾经去扒拉过几本,其中就有专门讲解这方面的。
没想到关键时刻还真派上用场了!
身为妻子身为母亲,丈夫和孩子就是她的底线,谁要是敢踩,她就敢不计后果!
俩外籍保镖见她油盐不进,也不敢继续耽误,当下拔枪指着她脑门,另一个则拿着大哥大上一旁打电话汇报情况去了。
隔老远,季惟都能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没一会儿,大哥大被递到她耳边。
“我们夫人要跟你谈话。”
“谈什么?”季惟不慌不忙伸手把枪挡开,“要我徒手取手雷?这我可不会。”
“你!”
“我什么,我要是你们俩这会儿可没这闲情逸致到处打越洋电话,总不至于你们这位虞夫人神通广大到能隔空替她儿子取手雷吧。”一番风凉话,气得电话里的虞夫人又是好一通咆哮,“下贱东西我可警告你,如果我们家舒儿少一根头发,那姓庄的野种就别指望能进我虞家的门!”
要不得说母子连心,这娘儿俩连讨人嫌的德行都如出一辙!
季惟气极反笑,“你实在太高估你们家这位扶不起的阿斗大少的重要性了,就算没有我们家庄呈昀,虞家也还有诸多少爷和小姐,无论如何这虞家继承人的位置怕是也落不到他头上,除非你得把虞家的血脉都杀光才行。”
但凡这虞夫人母子有一点值得斡旋的地方,她都愿意多花点时间,可这俩完全就是对搞不清楚状况的,她不耐烦夺过大哥大直接挂断,重新拨了“999”出去,“喂,您好,我刚才亲眼目睹HK地产中介公司的老板郝生被两个外籍人士绑票,希望你们尽快派人过来,地址是……”
俩保镖这回倒不含糊了,抢回大哥大对着那头就是一阵叽里呱啦,“手雷!有手雷,快派拆弹专家来!”
季惟是亲眼看着警车停到茶餐厅门口,看到差佬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才离开的。
再回汪公馆,虞应霖已经在客厅里等她。
庄呈昀和俩孩子也在,不过父子俩并没有任何交集,前者叼着根雪茄眯着个笑脸,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后者则拿着本老旧的线装书在看,时不时的还得推推婴儿车,眼里全然没有其他。
等听到佣人们同季惟打招呼,这才双双歇下手头的事。
“小麦回来了。”虞应霖一改往日里那副笑不达眼底的高高在上,亲切的朝她招招手,如同任何一位慈爱的父亲或者长者。
一联系刚才发生的事,季惟大概就猜到了他来这儿的目的,没好气的把挂在脖子上的毛巾往茶几上一丢,“我建议您还是免开尊口,我这人脾气不好,万一一个不高兴再往您嘴里塞个手雷什么的就不好了。”
只是她有些搞不明白虞应霖这态度,这虞舒好歹也是他的亲生儿子,现下因为她生命危在旦夕,他非但没有半分怒意和担心,反倒好心情的坐那儿冲着她笑,而且笑得还特真诚,那种发自内心的满意根本藏都藏不住,似乎比见着庄呈昀还高兴。
“你误会我了小麦。”虞应霖亲自给她端去一杯水,“虞舒是我儿子没错,可阿昀同样也是我的亲生骨肉,你作为他的妻子我一直拿你当亲女儿,又怎么会厚此薄彼,现在虞舒做错事,你替我教训他是再理所应当不过的事,我就是专门来表扬你的,等阿昀继承了家业,你就是当家主母,以后还得靠你帮衬……”
季惟一听这话就觉察到了不对劲,忙出声打住,“有什么事咱们去你家谈吧,我正好想见见曹小姐。”
虞应霖正有此意。
接下来他要说的话,可实在不适合在这么个大庭广众之下。
哪怕只透露出只言片语,他敢保证这天下也足够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