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听,季惟就越觉得不对劲。
山杏能这么笃定,显然不存在记错题的可能性,难道是改错卷,或者查询分数的时候弄错了?
穿越前看过太多诸如此类的社会新闻,而且那种情况多数发生在信息技术最不发达的那段时期,她心里多少有些阴暗的猜测,只是考虑到杨山杏的情绪,没敢贸贸然说出来。
“跟学校那边确认过了吗?”
“余主任说以录取通知书为准。”杨山杏有气无力的摇摇头,“补习班通知分数后没多久群英就出发去了首都,居委会那确实只代收了她的录取通知书,没有我的。”
余主任那人季惟是亲自打过交道的,那可不是啥好鸟!
她暗道了声“糊涂”,“你当时答卷的内容现在还能记得全吗?”
“高考后补习班给我们每人发了一份高考的复印卷,我已经全部按照当时的答案填上去了,现在就在我家。”
“成,等会儿吃过午饭你去拿给我,回头我先帮你打听打听,只要咱自己心里有底,总会有个说法的。”季惟重新又给她递了包手帕纸,杨山杏的眼泪总算止住了,她感激的望向她,眼里好歹有了些许光亮。
季惟自己在首都认识的人有限,要说能帮得上忙的大概也就只有于守这个“大学教师”身份比较得便利,但同时她也清楚庄呈昀对曹曼贞的抵触情绪,她不愿意让他有任何的不愉快,可这事关系到山杏的一生!
她小心翼翼的偷偷瞄了身旁那个向来“食不言寝不语”的男人,又迅速收回。
“做事情别瞻前顾后,能解决事情才是关键。”庄呈昀适时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季惟心下一松,立马迎上个大笑脸,“谢谢孩子他爹。”
有了庄呈昀的授意,再接触去于守她这心里就踏实多了。
到底是虞家出来的人,于守在首都的关系网远比季惟想象中要广且深,当天便回了个电话来,“有个事情很奇怪,根据首都大学那提供的消息,确实有个来自奉天省的杨山杏,志愿填的也是英语系,不过这人已经去学校报到了,不应该没收到录取通知书啊……”
“如果去报到的人压根不是参加高考的杨山杏,就应该了。不过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一切都还需要求证。”季惟仔细琢磨了下,“这样吧,这两天我就让我认识的这个杨山杏去首都找你,只要一对笔迹,自然就真相大白了。”
这法子简单直白,而且有说服力,于守也表示赞同,只是听说得独自前往首都调查真相,杨山杏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发憷。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希望小麦能陪她一块儿去首都,有小麦在,面对任何困难她都能多一份勇气,可是一想到小麦为了把那些车从香江弄回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过孩子,这话她实在没脸说出口,只能咬咬牙自己一个人出发了。
许是知道自己还有当大学生娘的可能性又或者只是想搭一回季惟这辆威风凛凛的小汽车,郭淑芬破天荒的对杨山杏上了次心,不但亲自上火车站去送的她,还给她掏了火车票钱。
“也不知道这是啥火车,坐一坐居然要三块九毛六,我得编多少个钱包才能挣来这些钱啊!”眼看着绿皮火车缓缓驶出车站,她脸上不免多了些担忧,“小麦你说山杏这回能当上大学生不,可千万别再把这车票钱给搭进去了,都够置办嫁妆的了!”
季惟颇有些无奈牵了牵嘴角,“我说老姑,山杏该不是你捡来的吧?”
郭淑芬不依不饶的絮叨着,“我这不也是关心她嘛,要是真念不成大学了,我也能早点托人给她物色个好婆家,这种事可不能含糊,越往后年纪越大,哪有那么多好男人等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