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布庄,还真是搞出了大动静。猛然间几万匹布被投放市场,整个腊月后半段时间,北平城大多数布庄的生意都下降了能有一半还多。
不论是白布生意,还是染色布生意,都被一家叫做“织彩布庄”的新买卖挤压得憋屈。运气好的还能从织彩布庄进了货回去当二道贩子赚点,运气差的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布卖不出去了。
唯一不受影响的,也就是给贫苦人家自己织了粗布进行加工的小染坊。不过这也就是短时间内的事,等詹家的织坊开足马力,手工作坊也得全部歇菜。
这点上不得不说安奎当真是有手段,专门避开了那些大户,找了几家小号的布庄重点扶持。只要能拿出足够的抵押物,就可以从织彩布庄赊到一定数量的布匹,让他们去对抗那些多年经营的老布庄。
这样的结果就是,没资本的赚不了几个钱,有资本的就剩下赔钱。约莫不用两年的工夫,全北平的布庄都得被他打趴下。能苟且偷生的,也就是那些眼明手快抢先投诚的小弟了。
而且不用多久,以松江布商为首的各地染织行业,就会派出代表来北平找问题了。詹闶考虑的是,该把这些人拖多久才合适,是要以他们伤筋动骨为结局,还是大部分破产倒闭为结局。
随着大批布庄经营惨淡而来的,则是詹家的织坊再次壮大。去年秋冬时候那些不相信的人,现在挤破了头都想进詹家织坊工作。
种地才能攒几个银子,一个人累死累活种二十亩地,到头来交了税再刨去口粮,能不能留下二三两都难说。赶上年景不好的时候,吃饱都是奢望。
织坊里就不同了,最低的都是一月八百文,还每天管一顿饭。这里外里的下来,每年不止十两银子。再加上东家偶尔还会有奖励,到年末怎么也能有十二两收入。
但是很可惜,詹家目前最多只开三百台织机,用工也是围绕这些机器的固定人数。谁的手艺好优先雇佣谁,后面的就只能羡慕了。
这些事情詹闶都是简单了解一下,表扬了安奎,鼓励了珠儿,剩下的都由他们去操持。他自己还得盯着燕山工业园呢,不但
要在元宵节过后开启小规模电石炉和山梨酸钾反应系统的建设,还得加大力气搞军械打造,历史记载中今年可是明太祖第八次北伐。
在草原上布下大局,哪怕把许多鞑子牧民、仆人之类的都杀了,以防走漏消息,詹闶还是没有完全的把握能成功。
而洪武二十九年的第八次北征,就是他用来检验自己那个大局成功与否节点,也是决定今后整体路线方向的关键。
所以他才会在来到北平之后,仅仅是进行高产作物培育,搞了一些工商产业方面的铺设,连正式的道观都要等到今年春天过去才开门,所谓的行道教总坛建设也一直没有开工。
于是詹闶在年后的时间安排,就回到了原来的规律。上午在燕山学馆讲课,下午就跑去燕山工业园,盯着工匠们干活。只是在他特别关注的好马分娩时候,才会停下来专门去牧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