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出于各种原因,詹闶到达金陵后基本属于深居简出的状态,甚至就是不出。然而他自己谨慎没用,也要别人配合才行。
会同馆虽然是下属于兵部的机构,但其主要业务是往来公文和人员的接待,以及安排朝贡使节,所以往来人员多以礼部为主。
礼部是干什么的,在朝廷六部机构中,繁文缛节储备和应用最多的地方。而且礼部掌管着考试,也是和读书人接触最多的部门。
以詹闶和名教之间的过节,和礼部某个或某些官员的恩怨,现在住到了礼部实际控制的地方,那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伙食质量差,服务态度差,各种不友好的基本操作挨个来一遍。甚至跟着詹闶来的几个下人,包括詹闶本人,都被告诫过不要到处乱跑,天子脚下可不是北平边远小地方能比的,冒犯了要人后果严重等等之类。
现代社会的时候,詹闶就听说过不少京官难打交道的传闻和吐槽,此时亲自感受过了,才知道当初那些位还是收着说的。
他就很不明白,这些京官也不全是生在天子脚下,有很多也是从各地来到京城工作的。为什么身份上一点小小的变化,就能带来如此大的优越感,让他们不把自己当凡人。真以为距离皇帝进了,就能沾染上一身龙气吗?
染上龙气自然是不可能的,如果把行道教一行换做草原上来的鞑子使者,这些货怕是连人气都能刷干净,就怕引发出丁点儿的矛盾来。
詹闶最恼火的是,明明大家都是同一族群,为什么从古到今以及未来,某些人就是改不了捧起异族的臭脚踩自己的同胞,而且愈演愈烈。
真的很想看看,几年后当自己陪着阿棣以胜利者的身份进入金陵城,这些人会是什么嘴脸。再过若干年,当阿棣把京城迁移到北平去,这些人还要怎么牛逼。
不过他也清楚,自己所享受到的“超规格”待遇,有不小的一部分是因为立场问题所带来的。
即使是那位已经被处置的礼部郎中李炳海,和某些没露头的大人物先为难自己,但自己赢了就是原罪。名教上下都是为国为民的忠义之士,怎么可能会有错
呢。
当然詹闶也不会因此就做什么出格的报复行为,一来是条件不具备,二来礼部也不是没有临时工扛雷,搞来搞去自己面子上也不好看了。
应对的办法也很简单,早午餐能出去外面吃就外面吃,晚餐不方便在外面吃就自己弄个炉子和灶具。洗澡水不能定时定量供应,还不能自己弄一辆小板车去拉水吗?反正活人不会让尿憋死,这点小伎俩根本就毫无意义。
这么做同样不是要委曲求全或者装软蛋,而是做给老朱看。他敢打赌,会同馆这么重要的招待机构里,一定有老朱的钉子。
而这也是詹闶能接受的底线,如果某些人到了这个程度还要刁难,那他就可以不客气了。相信到那个时候,就算老朱也会想要看看,自己会有些什么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