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一番,楼也给带歪了。结束和阿棣的推让之后,詹闶赶紧把话题扯回正轨,万一引起大面积嫉妒,搞出点变数来可就不好了。
又谢了一遍阿棣,接着道:“人生在世,就像婴儿吮乳,母亲的纵容就是管制不善。其实恶念不仅存在于商人,也存在于任何一种职业。秦桧文采出众,一笔好字令人叫绝,最终仍然要害了岳爷爷;吕布天纵英豪,勇冠三军,也难免要做三姓家奴。所有违法乱纪的源头,都起于律法不严,监管不力;只要有了完善的律法和制度,违法就会变成一件极其困难的事。商人也是一样,在严格而完善的商业律法之下,想要做些坏事,就得看看律法会不会纵容。”
如果有人反对,一定会从商人违法乱纪讲故事,那就先给他用严刑峻法挡住。之后因为严刑峻法带来的守法奖励,就不是现在要说的了,具体情况还得具体对待。
最终的大招还得是利益,只有利益,才能让每一个有心作怪的人停下思考:“违法乱纪的商人,可以用严刑峻法来约束。但是那些遵纪守法的商人,却能为大明带来无尽的好处。首先就是税收,如果能够全面开放商路,促进南北交流有无,按照行业不同进行相应的税率调整,大明每年的商业税收将会提升至不少于两千万两,甚至超过五千万两。国家发展靠什么,要修桥铺路,要赈济灾民,要应对出兵,要支付俸禄粮饷,要修建衙门馆阁,还要犒赏大臣和各国使节,这些耗费不是从百姓的牙缝里就能抠出来的……”
一番长篇大论的陈述后,詹闶依然是只对准阿棣一个目标,就像其他官员大臣都不存在似的:“陛下,大明已经到了需要做出改变的时候,只有增加货物商品的流通,让百姓享受到其中的好处,让南北货物出现在每一个百姓家里,甚至把我大明的货物卖到万邦诸国,赚取他们的银钱,才能有足够的财力,推动大明走向更大的辉煌。”
詹闶已经给出了必要的理由,阿棣自然得配合着再出点难题:“爱卿此言倒也中肯,可如此重大之变革,稍有不慎就会无功而返,甚至伤及根本。此事太过重大,还需从
长计议啊。”
阿棣表现出慎重求稳的态度,这正是朝中九成以上大臣的想法。而詹闶要做的,就是把这九成以上的人都排除出去。
再次朝御座上的阿棣拱手:“陛下所虑,贫道也有过思考。前所未有之变革,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所以贫道建议,先从一点一滴做起。可以选择一些试点,把限制逐步放宽,再根据这些试点的表现,进行修正或肯定,三年五年之后,自然能总结出相对完善的规则制度。贫道家中多有商业项目经营,愿意作为这个试点,酒楼茶楼这类餐食饮宴项目可提升至三十税三,酿酒、榨油、食品等项目可提升至三十税二,高档的鲜菜项目可提升至三十税四……”
听着詹闶不断抛出愿意承受的新税率,殿中的一干大臣们都开始心中滴血。做官的开支都不小,光靠朝廷俸禄肯定是不够的,大家或多或少都在经营着一些生意,弥补开支的同时还能赚不少银子。他这么一来,无异于在众人身上割肉。
可是这种情况下,真的没人敢反对。人家提出来的是给国库创收,也没拉着别人入伙,谁提出反对意见,不就是跟税收过不去吗。
不得不说,试点这一招的确狠。先用重税换取优待,让别人都有苦说不出;等到几年后,重税还能盈利,并且不降反增,那谁还敢反对重税,就要考虑一下性质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