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人等上马的上马,坐轿的坐轿,前呼后拥地来到诸暨县城内的一座酒楼,宴席果然已经在整治着了。
二楼的大雅间里,桌上各类干鲜果子已经摆好,众人一入座马上就有茶水端上来。冲这干净利落的动作看,也应该是诸暨最好的一家。
浅叙一番香茗,吴知县也把在座的各位给詹闶做了介绍,其中三个人最受詹闶关注。四十多岁的戴充,太医院使戴思恭的孙子;三十多岁的蒋园,是如今黑甲军第三卫千户官蒋贵的族兄;五十多岁的谢正坤,是当代诸暨谢家的族长。
戴院使的孙子表面上恭恭敬敬,可眼神中却多少带着几分傲气,应该是所谓的“正统”思想遗毒在作怪吧,对靖难而来的没什么好感。
詹闶和他不可能有什么交集,戴思恭死后诸暨戴家也就要没落了,讨厌或者喜欢都不可能造成什么影响。对这位,轻轻点头示意,表示知道有这么个人就够了,哪怕他爷爷来了这番态度,詹闶也是一样对待。
蒋园的表现则是激动中带着紧张,眼神中饱含热情,又有些不敢靠近。阿棣登基后,蒋贵估计是衣锦还乡过了,所以蒋家才会出头,也知道自家的大官和靖国公是一伙的。可靖国公的名声太大,所以他担心自己有什么说错做错的地方。
蒋贵这人很不错,对詹闶也很尊敬,大家还是一个系统的。所以面对蒋园,詹闶倒愿意多说两句:“你不用这么拘谨,大富如今和贫道也算是同僚,你是他的族兄,咱们平等交往就好。另外你做人处事也不用太过小心,大富是国之功臣,是蒋家的骄傲,你们只要不违法乱纪,就不用担心会牵连到他,陛下圣明着呢。”
这就算是给蒋园站
台了,有了詹闶这番话,不论蒋家以前什么样,至少今后会多出几分底气。把身上那股长年积累下来的唯唯诺诺丢开,堂堂正正做一个功勋亲属。
当然詹闶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剩下的还得靠他们自己。如果他们自己不争气,或者慢慢胆子大了胡乱做些什么,他也不会因为蒋贵就如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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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詹闶手指抖动着敲了敲桌子,众人收到他的提醒,也停下筷子和酒杯竖起了耳朵。
“贫道今天来诸暨,只是为了见一位故人。”詹闶一边用手指在酒杯底上滑动着,一边把目光看向谢正坤:“谢家有个叫谢用的,当初在北平曾许诺过,在江南地区代售詹家彩韵坊的布匹。只是洪武三十二年开始,就再也没了音讯,彩韵坊为江南市场准备的大量布匹无人接手,以至于一度运转困难。贫道想问问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桩生意谢家还做不做了?”
谢正坤可不知道詹闶这话里的怒气是真是假,忙起身离座来到詹闶旁边跪了下去:“靖国公切莫动怒,请听小人解释啊。那谢用的确是我谢家子弟,操持着一些布庄上的营生,可他的所作所为真的跟谢家无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