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菀看到近处有间茶寮就和颀王一起走过去坐下来休息。那茶小二看到又来了客人,便不好意思的说道:“两位客官,我们这里没有茶水了,再者这城门就要关了,你们还是尽快进城吧。不然这在外面过夜,不**全!”
“小二哥,我们兄弟三人一起来的,我二弟路上去方便了,我和三弟借你这地方等他一会儿。”萧菀很是惊奇,这人说谎不用打草稿?
“哦,那二位请便,小人就先走了。”那小二告过饶就用一根扁担挑起几个茶壶和一些茶碗,还有一个火炉向城里走去。
“他不用收拾这些桌凳吗?”萧菀很不理解。
“不用,这些东西也不是他的。”颀王突然很好奇的问:“你住哪里啊?你们那里没有茶亭吗?”颀王又顿了一下:“你不是辰泽国人?”
“啊?”萧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她只知道自己住在药谷,却实在不知道那药谷的地名叫什么?也不知道是属于哪个国家的。似乎从小到大,师兄们就没打算让她出门,谁也不曾告诉过她这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谁也不曾告诉过她,她住的药谷属于哪个国家,甚至她从药谷出来的时候,也是蒙着眼睛出来的,现在让她回药谷,她都不知道怎么回去。
颀王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尴尬,也不继续追问,只是介绍道:“茶亭是辰泽国的一种惠及百姓的政策,由国库出钱,每隔一段固定路程建一座茶亭,但是国家只是负责修建这简陋的亭子和桌凳,然后把这些茶亭租给别人,由别人来经营,谁损坏了谁赔偿。”
“这个政策还挺好的,出门在外总会有累的时候,肯定有很多人受益过!”许多人因为这项目受益,确实是利国利民的好政策呐。
“其实,这个建议还是佟寿跟我提了,我跟皇上建议的。”颀王小心翼翼地说道。
“是吗?佟大哥还挺了解民生啊!”萧菀惊叹道。
只是她这一句话,却让颀王本来的小心翼翼瞬间就变成了无端猜测,一句话里说了两个人的功劳,他却好像把功劳都推给了佟寿,难道他和佟寿真的有什么?只是颀王的想法,萧菀已经顾不上了,马上就要进京了,进京见了皇帝是不是就能查清楚当年父母失踪的事情,是不是能够查清楚当年自己中毒的事情,是不是能有什么线索提示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一切都是未知的,可是从小到大,没人教过我要如何与皇室中人虚与委蛇,没人教过我如何从细节推断事情的原委,甚至没人教过我真的遇到危险要怎么办,虽然身边有芷儿和柔儿,可是她们俩若有危险该怎么办?萧菀想到这里,心中一片茫然。虽然都不懂,可是难道不查吗?且不说父母失踪,单就师父因为救我而死,我也要查清楚当年在谷里的我为什么会中毒啊!
说来也怪,如果说记忆中那个虚弱的女人就是我这一世的娘,她为什么会给我施针,让我的前十年都活得浑浑噩噩的,她是封住了什么吗?还是直接把我的记忆抹除?可是10岁那年师父死后,我为什么又都记起来了呢?还有就是我连药谷都没有出过,是怎么中的毒?而且这毒竟然连药圣阁阁主都解不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又在萧菀的脑子里盘旋了一遍,直到颀王喊她:“小十?小十,你还在的吧?”
“哦,我在……”突然间听到这么亲切的称呼是从一个王爷嘴里喊出来的,萧菀觉得有点讽刺,自己一向是觉得“最是无情帝王家”,也从不愿意和皇家的人有什么关系,却为了一些不知道的真相和一个王爷成了朋友,关键是自己还不怎么讨厌他,反而有点同情他,不知道这事要让大师兄知道了会不会说我。
“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话,你一安静下来,我就怕你自己走了。”颀王的脸上又难得流露出一丝惊慌失措,这让萧菀的心里对他又多了一份同情。
“好啊,”萧菀笑了笑接着说道“说什么呢?”
“不如你和我聊聊你小时候吧,你小时候一定很可爱吧?”颀王温柔地笑笑。
“我小时候还真没有什么聊的,就是调皮捣蛋了点。”萧菀真的不想再回忆那些和师父在一起的日子,她怕自己忍不住会哭,她赶紧转移话题道:“不如你来说说你的小时候吧!”
“我,我10岁之前一直都在御书院读书,什么书都有,尤其是什么治国方略之类的,所有人都告诉我我将来就是皇帝,”颀王突然顿住了,两个人之间出现了可怕的安静,这样的安静让萧菀颇为不适,她赶紧打破这样的安静:“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竟得了心痛之症,每日正午都会发作,而且越来越厉害,宫里的御医们束手无策,宫外的明医也延请了不少,可总不见效。”颀王想起那时的痛苦,仍然心有余悸。
“就在那时候,一个人说他或许可以治,但是没有把握,可能会有什么伤害,我当时被折磨的厉害,总觉得再大的伤害也不会比心痛之症更难忍受了,就决然地同意了他的治疗。”颀王顿了顿,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谁知道,心痛之症虽然好了,我的眼睛却看不见了,为此父皇把皇位传给了我的叔叔,我就成了一个闲置的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