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父母的坟头,二娇脸上挂满了泪痕,哭声凄凉,她想着父母清贫苦难的一生,泪如雨下。
告别了埋有父母的那坯黄土,回到家中,女儿看着二娇脸上挂着的泪痕,奶声奶气地问道:“娘,你咋哭了,是不是姥爷打你了?”二娇听女儿提到父亲,更是伤心,抱着女儿哭到:“要是姥爷还能打我就好了,可姥爷永远也不会了!”女儿愣愣地望着母亲,跟着哭了起来。二娇为女儿擦干了眼泪,说:“红红乖,咱不哭,娘去给你们做饭吃!”
二娇父母去世后,县粮食局考虑到左树青工作的重要性,让他长期为工作和家庭总在路上奔忙,觉得很不妥,就在粮食局家属大院为他安排了一套房子,左树青这天下班回来就对二娇说了组织上的安排。正在这时,二娇也发现自己又怀孕了,她也想着,这生活的担子会越来越重,也不能让丈夫总这样奔忙,于是同意了组织上时他们作的安排。
离开楠林镇的那日,二娇一家子先去告别了夏老爷一家,进得夏家大院,二娇的记忆库在翻滚,记忆犹新着令人终身难忘的一幕一幕,就是在这所大院里,她度过了她当童养媳的童年,就是在这里,她获得了阿正最纯情的爱恋。就是战争造就了人性的转变,她看到了夏老爷从一个大地主改头换面成为了一个真正的革命者,那老鸦山上夏老爷带着她们打击日本鬼子的战斗还如昨日,那为前线将士送军粮的车轮仿佛正在二娇队友们的排送中滚滚向前,战火的硝烟已凝固在了历史的天空。
她望着恩重如山的夏老爷和夏太太,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说今生今世不会忘记他们的大恩大德。
然后一家人来到广场阿正的雕像前告别,左树青眼中噙着泪,对阿正说:“小兄弟啊,是你不顾自己安危救了老哥的命,是你临终前还在为老哥作想把二娇托付给了我,让我有了一个温暖的家,现在为了革命工作的需要我要带着她们回县城去,小兄弟要原谅哈!”二娇望着阿正的雕像,泪如泉涌,深情地鞠了个躬,让儿子世平给他爹叩了三个头。夏老爷已为她们安排好了送行的车辆。
这边粮食局长带着人帮左树青把他们的家具用品搬进了新家,然后还在食堂安排了一桌欢迎餐。左树青端起酒杯,感谢着组织上给他带来的关心和温暖,从而也更坚定了忚为党好好工作的决心。
1953年,杜鹃花又开的时候,二娇迎来了她和左树青的第二个孩子。那日,左树青正准备去上班,听到二娇在叫他,回过头问二娇怎么了,二娇说肚子痛可能是要生了。左树青很高兴,赶紧跑去单位请了假,又让邻居去帮着找来了老产婆刘妈,左树青忙前忙后地帮着烧开水,把剪刀拿去消毒,一边等着二娇在千辛万苦的疼痛中给他带来他们的第二个孩子,心里又急又喜。刘妈在帮二娇做着助产工作,因孩子太大二娇一时难产生不出来,刘妈急得满头是汗,孩子在二娇肚内拼命撞击,想岀来见这个新的世界,无奈出不去。二娇痛得死去活来,全身汗水淋漓,一会痛得大叫,一会又无力地睡去。整整折腾了一天,到下午五点才在产婆拿剪刀帮她剪破了产道后孩子才安全地生了下来,二娇痛得昏死了过去。产婆刘妈抱着二娇刚生下的儿子,过了磅,对站在卧室外的左树青喊到:“老左,你二娇为你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八斤多重呢!”左树青高兴地冲了进来,抱住儿子,靠近二娇身边对昏迷的二娇说:“二娇你受苦了,快醒来看看我们的儿子,谢谢你又为我生了个小红军。”这时刘妈催促到,快去给二娇喂点红糖水,左树青把儿子放到床上,赶紧去冲了碗红糖水给二娇慢慢地喂了下去。二娇慢慢回过神来,望着身边的儿子,像是打了一个大胜仗一样心里充满了喜悦,这时女儿左红跑进房来拉住二娇的手,奶声奶气的问到:“娘,你怎么了?”二娇望着二岁多的小女儿,告诉她说,“娘又为你生了个小弟弟!”左红嚷着我也要看小弟弟。
这时读六年级的大儿子世平回来了,看到娘又为他添了个弟弟也非常高兴,拉着左树青说:“爹,你不是说要让娘给你生一个红军班吗?我等娘生一个红军班,等长大后我就带他们去当兵打仗。”左树青摸着几乎快和他一般高的大儿子的头说,“好哇,到时候你就当他们的司令,他们都听你指挥!”吴世平笑了,他知道自己的生父和养父都是军人,他梦想着等他长大了也要去当兵,像父亲一样做一个保家卫国的军人。
再说楠林镇的父老乡亲听说二娇又生了儿子,都来看望她。夏老爷和夏太太送来了二只老母鸡和红糖鸡蛋,二娇感动拉着这个把她抱去当童养媳的女人的手,想着她由婆婆的身份转化成了干娘的身份的过程。如今又像生她的娘一样在疼她,心中不由感激涕零。她对夏老爷夏太太叫声:“爹,娘!”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夏太太知道二娇是在想自己的爹娘了,安慰她说,“傻孩子,月内可不能流眼泪哟,不然以后眼睛会得病的。”二娇叫左树青赶紧去做饭,让干爹干娘吃了饭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