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三</p>
李云龙的心情又糟糕了。</p>
因为他又被王启年侮辱了。</p>
李总队长如今手握一千人的护厂队，装备精良，论实力远远超过明朝边军体系里的普通参将副将，他内心里早已经将自己看作铜钱坝总兵了。</p>
不过虽然实力上去了，但是江湖地位并没有相应的提高，未能得到应有的尊重。</p>
王启年这家伙，屡次当着李云龙的面，说护厂队是吃白饭的，是赔钱货。</p>
李云龙被他侮辱得气血翻涌，口吐白沫，心跳暂停，差点就昏死过去。</p>
悠悠醒转之后，他只能去找蓝采和评理。</p>
两个人商议的结果是，护厂队必须尽快有所作为，才能打破王启年的这种刻板印象。</p>
猎牛行动，便是计划之一。</p>
秦岭里面野牛甚多。</p>
它们头长双角，四条腿粗短有力，身体像熊一般壮硕，脸却长得像鹿，屁股后面是绵羊一般的扁尾巴。</p>
野牛体型庞大，体重通常都在五六百斤以上，七八百斤的也不在少数。</p>
如果能猎到几十头上百头的野牛，那么这一冬天，华阳集团就有牛肉吃了。</p>
这次行动，李云龙动员了一个大队五百人的兵力。</p>
杨寡妇带着女兵队随行，她们是去看热闹的。</p>
小橘子虽然也爱热闹，但害怕山里露营太冷，便没有亲自参加。</p>
蓝采和又让王启年帮忙征召了二百名民夫和一百匹矮马，负责运输辎重物资。</p>
王启年对此颇不以为然，认为过于兴师动众，实在是小题大做。无奈蓝采和坚持己见，他也就只好照办了。</p>
一次打猎而已，为什么李云龙和蓝采和都要亲自带队呢？</p>
表面上当然是要锻炼护厂队的长途行军，团结协作以及武器运用能力，但实际上他们的真正意图，在于光头山匪寨。</p>
蓝采和对于武力一贯重视，始终认为手里有兵，乱世中才能保命，才能确保铁矿山的发展壮大。</p>
而目前护厂队既不打仗，也不事生产，确实如王启年所言，吃得多还不赚钱。</p>
但是这些天经过李云龙的反复纠缠，他才突然灵光一闪，对啊，自己怎么这么傻呢？这护厂队的武力本身，不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嘛！而且是一笔随时可以变现的财富。</p>
比如说，剿匪。</p>
那些经营多年的土匪山寨，必然积累了深厚的家底，光头山就是其中的一个典型。</p>
据杨家父子所说，光头山距离华阳县城不足百里，之所以没有过来劫掠，是因为胡大彪本着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则，对于他们山寨附近的这些庄堡，大都采用放水养鱼细水长流的管理方式。</p>
如华阳县这种规模的乡镇，每年都要向光头山缴纳五百石的粮食或者是等值的银钱。</p>
由此可以推测，胡大彪必定是相当的富裕。</p>
并且，在茫茫秦岭的大山深处，类似光头山这样的土匪山寨不在少数。</p>
确定了战略目标，李云龙自然是欢欣鼓舞，他最迫切的想法，就是要尽快摘掉赔钱货的帽子。</p>
本次猎牛行动的目的地选在鹿角梁，这是距离华阳县四五十里山路的一处高山草甸。</p>
十二月初三一早，大部队浩浩荡荡出发了。</p>
队员们全副武装。每个人除了配备的砍刀和钢弩之外，还打着背包，带着干粮和水囊。</p>
第一天沿着古道行军，傍晚在华阳县城外扎营休息。</p>
第二天继续向北，进山走了四五里以后，古道逐渐坍塌堵塞不能前行，遂拐入一条采药人开辟的羊肠小道，在高山与峡谷间来回穿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