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林平之后，李绝又去了后院，那里何九正在等他。</p>
“今天还练吗？”</p>
何九问道。</p>
“练，怎么不练？”</p>
说着李绝拿起铁胎弓，将铁箭搭上，瞄准前面的一个石靶，一箭射出，正中靶心，巨大的石头随之碎裂。</p>
何九满意点头，接着又道：“我建议你今天还是别练了，养精蓄锐，为晚上的比试做准备。”</p>
李绝摇头：“不碍事，晚上不拼命。”</p>
说着，又是一箭射出，同样射中另一个石靶的靶心，但这次，箭矢却从靶心透过，石头并未碎裂。</p>
何九道：“我已经没什么可教你的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练习了，至于连珠箭的用法，我等会儿把秘籍给你。”</p>
“怎么，你有事要走？”</p>
何九点头：“今天就出发，原本是大都督想要亲自带队，但因为晚上的事情，担心皇宫里会出什么变故，所以就请托李探花带队。”</p>
李绝大为讶异：“对手很棘手？”</p>
“要去救人，听说对方也有个大宗师。”</p>
“需要我帮忙吗？”</p>
“不用。”</p>
……</p>
报纸已经开始宣传，以《江湖月报》为首的媒体着重报道了晚上有关紫禁之巅的几场赛事安排，不光有李绝和牛改之的比试，还有阿飞崇龄虎以及关押在镇狱的关平和荆无命也会参加比试的消息。</p>
着名武道评论家百晓生发表社论称三位剑客的比试，才是对七十年前那场紫禁之巅的完美致敬。</p>
所有的报纸在这一天不到午时就倾售一空，身为媒体大亨的李知安又大赚一笔。</p>
阿飞在一家茶馆看到报纸后沉默了许久，然后在他刚刚离开茶馆后就收到了李玄的意识传信，于是又去了白虎坊李宅。</p>
“这是玄衣巡查副使的令牌，你收好，等今晚比试结束后，你就去衡山，然后联络陆文昭和丁白缨，我估计吕轻侯和同福客栈的人也会去那里，到时候你见机行事。”</p>
阿飞收起令牌，关于担任巡查副使的事情，他几天前就知道了，也没有推辞，毕竟有个官面上的身份可以省去很多麻烦。</p>
“你呢？你不去衡山吗？”</p>
李玄摇头：“不一定，可能会去，也可能不去。”</p>
阿飞没再问什么，起身离开。</p>
接着他去找了令狐冲，两人见面后，令狐冲道：“我也正要去找你，没想到你主动来了。”</p>
阿飞点头：“嗯，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有关今晚比试的事情，我想先出战与荆无命打一场，如果我输了再由你和他打。”</p>
令狐冲愣了愣，接着失笑摇头：“你和我想一块了，我的意思是由我先和他打……你先听我说完，我是这么想的，风太师叔禁止我再用独孤九剑，我最近听了明阳的启发，将九剑式打碎融合创出了新的剑式，但效果如何我却并不知道，需要一场极致的生死对决，所以需要你成全。”</p>
两人都知道荆无命有多可怕，也明白这一场对决有多危险，他们都没有把握能赢荆无命，所以都想主动先去战这一场。</p>
阿飞听完后点了点头：“好，如果你输了我再去战他。”</p>
阿飞没有继续矫情，这是对一个剑客最大的尊重。</p>
两人告别后，阿飞去半条胡同林仙儿的住处。</p>
林仙儿仿佛知道他会来，早已备下酒菜等着他。</p>
“我看过报纸了，今晚危险吗？”</p>
说话的同时她拿起酒壶要给阿飞倒酒。</p>
阿飞伸手将酒杯盖住：“今天不适合饮酒。”</p>
林仙儿点头：“那就多吃点菜……”</p>
就这样，两人有一搭没有搭的聊着天，这是自从那天之后两人见面时唯一没有上床的一次，但这反而让阿飞紧张的心情有所放松。</p>
一直酉时阿飞才起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林仙儿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这是一套纯白的劲装，配上同样白色的大氅。</p>
“听说七十年前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在决战的时候穿的就是白衣，以前游龙生就喜欢穿白色的衣服，他说每一个剑客心中都有一个神……”</p>
说到这里，林仙儿停顿了一下，露出有些伤感的神色，继续道：</p>
“直到成为那个神，这是每个剑客的宿命，他说他心中的神就是西门吹雪，还说他一定会成为西门吹雪那样的一代剑神。”</p>
一边说一边伺候阿飞将衣服穿好，扣好腰带后，她又给阿飞整理了一下带着绒毛的大氅衣领。</p>
“我希望你也能成为一代剑神。”</p>
阿飞沉默片刻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提起游龙生，不担心我吃醋吗？”</p>
林仙儿轻笑着摇摇头：“如果是以前，我会用另一套说辞，比如你就是我心中的不败剑神，像西门吹雪一样的剑神，但现在不是这样，虽然我同样期盼你胜利，但不管怎么说游龙生都是因我而死。”</p>
“对你说这些或许更多的是为以往的事情忏悔，我也不担心你会吃醋……”</p>
说到这里，两人已经来到门口。</p>
“因为你是阿飞啊。”</p>
阿飞笑了笑，帮他整理了一下青丝鬓边的头饰。</p>
“我走了。”</p>
“嗯。”</p>
阿飞迈步向前走去。</p>
“阿飞！”</p>
阿飞转身，看着她。</p>
“没事……”</p>
直到阿飞走远，林仙儿眼中的泪水才缓缓滑落……</p>
……</p>
夕阳下，令狐冲坐在屋檐上，手里拿着酒壶，看着即将没入天边的金轮，遥遥一敬，喝了口酒。</p>
“你现在不应该喝酒。”</p>
一个声音突兀响起，令狐冲转头看去。</p>
“慕容……姑娘。”</p>
他原本想称呼对方为“前辈”或“太师叔”的，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合适，索性又不知改如何称呼对方，干脆就叫“姑娘”吧。</p>
“你应该明白，对一个剑客而言时刻保持清醒是多么重要，更何况今晚你有一场事关生死的对决。”</p>
言落，慕容嫣弹出一颗石子击碎令狐冲手中的酒壶。</p>
令狐冲无奈叹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