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视完所有书籍,秦皇收回目光,转身坐到草棚中唯一的一把凳子上。</p>
“朕想听听你对谢草的评价?”</p>
秦皇问着,看一眼桌下的水壶,俯身拿起水壶,顺带拿起旁边的两个碗。</p>
孔万书看着秦皇要倒水,连忙上前准备拿过来自己倒,却被秦皇一个眼神制止。</p>
“你说你的。”</p>
孔万书看着自己面前的一碗水,并没有直接回答秦皇的问题反而开口问道。</p>
“陛下想要草民从哪方面对谢草做出评价?”</p>
“随心而说,想到什么说什么。”</p>
秦皇喝一口水,感受着微涩的味道,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的嫌弃,反而眼中多出几分心疼之色。</p>
只不过这份心疼不单单是对孔万书,而是对大秦万民。</p>
孔万书身在长安,喝到的水尚且微涩,可想而知长安之外的人生活会是什么样子。</p>
放下碗,秦皇看着沉思的孔万书,并没有催促,而是随手拿起桌上孔万书正在看的书籍。</p>
《农田要术》很务实的书籍,这本书秦皇翻看过不下五遍。</p>
相比与那些通篇大道理的书,秦皇更喜欢这种比较务实的书籍,因为他可以通过这些书看到天下万民到底过着什么样的生活。</p>
“大公,也大私。”</p>
秦皇放下手中书籍,饶有趣味的问道:“详细说说?”</p>
“大公,他所做的一切确实都为大秦百姓好,而且所做之事最终的结果都是直通浩然天下。</p>
大私,他所做每一件事都在为自己谋取好处,他好像认定付出必须要有回报,做多大的事就必须获得多大的回报。”</p>
孔万书面容郑重的说出自己对谢草的评价,他没有任何的偏颇,只是说出自己对谢草最真实的评价。</p>
“你和他相比呢?”</p>
“不如,草民只能做到大公,做不到大私,这有违至理,但草民现在确实做不到。”</p>
不如,就是不如。</p>
孔万书没有所谓的自命不凡,更不想自命不凡。</p>
秦皇看着孔万书满意的点点头。</p>
“因果轮转,一饮一啄,你确实比之他稍有不如,但你比他更适合着滚滚红尘,他清醒的就像是行走在世间的看客,登不得庙堂之高。</p>
在这浑浊的红尘之中,你比他更容易得到天下万民的认可,这也是他把你推到前面的原因。”</p>
孔万书并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回味着秦皇的这番话。</p>
登高望远,站的越高看的越远,他知道自己与秦皇相比,秦皇站的更高,看到的东西也比自己更多。</p>
回味良久,孔万书这才躬身行礼道:“草民多谢陛下教诲。”</p>
“教诲谈不上,只是希望你能践行己道,让浩然天下笼罩大秦。这份圣旨留给你,等到将来或许可以保你一命。”</p>
秦皇说着端起碗,喝掉碗中的水,放下圣旨身影便消失不见。</p>
孔万书先是看向桌上的空碗,注视良久,这才看向一旁的圣旨。</p>
相比于那份圣旨,孔万书更加在乎的是秦皇喝掉碗中水的态度。</p>
离开孔万书的草棚,秦皇手中拿着最后一份圣旨,心中在思考着应该去谢宅,还是去神狱。</p>
独自迈步在街道上,秦皇满怀思绪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最终还是朝着神狱的方向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