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动静消失后，丁壹也没有急着再次凑到那个缝隙去看，而是在心里默数，才刚数到十，一双浑浊却大得吓人的眼睛突然贴紧半掌宽的缝隙。</p>
丁壹心脏一震，屏住呼吸。</p>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可以看见肉红的眼角，凸起浑浊的眼球以及密密麻麻的红血丝。</p>
那老头看了两眼，没发现什么，这才一手提起结实沉重的梯子快步离开。</p>
丁壹按着心脏，稍稍缓了一口气，这才试探性地靠近缝隙。</p>
从她的角度看，她只能看见那个老头把梯子放在了供桌前，紧接着往上爬。在上面待了大概两分钟左右的时间，这才空着手重新爬了下来，把梯子重新放好。</p>
这个时候，升起来的烟都已经被灭得差不多了。</p>
穿得一模一样的老头陆陆续续聚集到了正祠堂。</p>
许是他们也信奉来都来了原则，他们开始分工协作，莫名开始打扫起来。在这份漫长的等待中，丁壹蹲得双腿电流狂窜。</p>
好在，这些老头只是拥有老头的外表不是真的拥有老头的速度。</p>
大概半个小时后，他们打扫完整个公祠，重新聚集到供桌前集体上香。</p>
丁壹看见其中一个老头手里提着一桶东西。</p>
那是一桶油。</p>
他们给所有的油灯都添上了新油，点上灯。</p>
“祖宗保佑。”</p>
“保佑我们青萍镇平平安安，繁荣昌盛。”</p>
“说到底，都是你们陈家多事。”</p>
“陈碧晓那贱人恩将仇报，陈金生那蠢货也是，为了两个女人非要与我们作对。女儿可以再生，婆娘可以再找，我们推他做镇长，他竟然辜负了我们的期许，辜负了青萍镇对他的重托！”</p>
丁壹眼神冰冷地看着缝隙外聚集在一起的老头。</p>
油纸伞店的陈老头明显不是第一次遭受这样的针对：“那跟我有什么关系？”</p>
“用陈碧晓换来的好处你们倒是占着了，连带的腌臜事你们倒是会撇的一清二楚。”</p>
“我三个亲生骨肉和两个亲妹子可都在这上面了。他们都是好的，绝对不会是那种喂不熟的白眼狼。”</p>
“那谁知道，”其中一个声音年轻点的老头开口讽刺，“毕竟论辈分，陈碧晓还是你的姑祖奶奶。你那太祖爷爷，当初可没少闹事。”</p>
陈老头怒了：“你他妈来劲了是吧。”</p>
“行了，都别吵了。”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祖宗会保佑的。”</p>
“保佑陈碧晓在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所有把青萍镇害成这个样子的人都会不得好死。”</p>
......</p>
“你们两个看到那把伞藏在哪里了吗？”</p>
那群老头离开后，五人都纷纷从藏身地点现身。</p>
秦愿看了一眼沉默的丁壹，抬手指着自己头顶：“香炉正对着的那把。”</p>
“那还等什么，赶紧拿呀。”</p>
秦愿偏过头垂眸看着丁壹：“可以让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吗？”</p>
“我想，”丁壹抬起头，眼神干净却透着毫不掩饰的疯狂，“把这里烧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