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以为，暗卫营里只有十七名暗卫和若干名死士。</p>
后来，她发现暗卫有多少只有黑老大一人知道。</p>
而暗卫牌子上的名字并不是因为先来后到的顺序排列的。</p>
而是抽签。</p>
黑老大从一堆牌子里抽一个，抽到什么名字就用什么名字。</p>
除了排行第一的黑老大。</p>
其他人排行第几，实力与行几没有任何一点关系。</p>
所以这个络腮胡子大哥排行第几，苏越根本不想猜，因为除了她见过的那几个暗卫，其他都有可能。</p>
“夜百一。”</p>
苏越眨巴眨巴眼，道：“排行一百零一个？”</p>
“对。”</p>
夜百一嗦着面，说：“先皇在世时，暗卫营总共有五百个精锐，会集江湖能人之异士，不像现在，冷冰冰的，也就你的面摊还有点人气。”</p>
他有些心酸。</p>
共事之人死了太多，心里不触动，那是不可能的。</p>
所以他从不存钱不省钱。</p>
怕明日没命花。</p>
苏越好奇地问：“我总是听你们提起先皇，他是怎样的人？”</p>
夜百一回想此人。</p>
眼里全是敬仰。</p>
“他是乱世中的枭雄，是陈国开国皇帝，为了保卫陈国百姓，一生都在战马上，也死在战场上。”夜百一又道，“他一生是个传奇，惊才绝艳，谁人提到无不夸口称赞的。”</p>
“可惜，先皇驾崩突然，致使陈国落入一个疯子手里。”</p>
夜百一对于当今皇上都是嫌恶。</p>
苏越有些惊讶。</p>
这个封建时代，对于皇帝有天然的畏惧和避讳。</p>
她想不到夜百一会直接开骂。</p>
真不拿她当外人。</p>
“十七，给你十两银子办个事。”</p>
苏越：“你说。”</p>
“以后烧纸，也给哥烧一份呗，听小七说兄弟们的身后事由你操办，只要十两银子就行，这事是真的不？”</p>
苏越顿了一会。</p>
她应答：“真的。”</p>
“那记得给哥烧一份。”</p>
“好。”</p>
“北边快打到京城来了，我要多吃几碗面，吃一碗少一碗喽。”夜百一笑声豪爽又敞亮。</p>
他更加用力嗦面。</p>
吃的很香。</p>
每次来都要吃三大碗。</p>
苏越觉得面只收他十文钱很亏，不过好在这人喜欢吃肉，每次加肉加到碗装不下，也不算亏本。</p>
夜里，她住医馆。</p>
孙老头喝酒，居然唱起曲调，歌声老迈忧愁，“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p>
他打着节拍。</p>
一下。</p>
一下。</p>
他流了泪。</p>
苏越给他递上手帕，“师父，您一把年纪了，怎么还给自己唱哭了。今天剩下的肉多，你吃肉开心开心。”</p>
老者接过帕子。</p>
空气闷热，正如他此时胸口。</p>
苦闷。</p>
窒息。</p>
“乖徒儿，又要死很多人了。”</p>
“嗯。”</p>
“给他送行了吗？”</p>
“送了，碗底加了肉。”</p>
第二日，暗卫营的人更少了。</p>
他们奔赴了北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