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一场雨，将院中的桂花打得七零八落，绵软的秋风吹得舒爽，檐下的小云雀在柔风中叫着欢快。</p>
曹如锦怕吵着公子休息，吩咐人挂在院角的桂花树上，她听见里面传来声响，忙掀起帘子。</p>
淮瑾出了屋，把葡萄扔到她怀里：“看好这猫，本王再见它往床上爬，就扣你月银。”</p>
曹如锦一脸楞：“回王爷，奴婢给葡萄洗过的，它很干净的。”</p>
淮瑾摇了摇头：“真是蠢丫头！”</p>
一人一猫在檐下大眼瞪小眼，都满脸不解，小安子掀了帘，探出半个身子：</p>
“蠢丫头，你去西街买些烧饼回来，要柳大爷家的，多买些，公子爱吃。”</p>
曹如锦把葡萄递过去，顺便踩上小安子藏在门槛后的脚：</p>
“看好这猫，我再见它往公子床上爬，就踩烂你的脚。”</p>
小安子“嘶--”了一声，还不忘嘴贱：“这么凶，小心嫁不出去！”</p>
小安子进了内间，江瑀正披着宽袍翻床上的被褥。</p>
“公子在找什么？”</p>
江瑀拿开软枕：“没什么，先别上早膳，我等会再吃，你去找根红绳。”</p>
小安子正要应声退下，就听江瑀又道：</p>
“把殿下的朝服送去净衣房，问有没有竹香，别熏其他乱七八糟的，闻着难受。”</p>
小安子颔首应诺，江瑀又抖了抖被褥，只听一阵叮当脆响，玉铃铛终于蹦了出来。</p>
他抿嘴一笑，窝在被褥里，鼓捣半晌才从上面拆下一只。</p>
江瑀不喜人服侍，自己收拾好出了外间，因他胃口一向不好，淮瑾便吩咐厨房做的精细些。</p>
案几上光是小点就有八珍糕，栗子糕，炸春卷，金丝烧麦，猪胰胡饼五种，粥食厨房备了碧粳粥和鸭子肉粥。</p>
还有一碗深棕色泛着苦涩气味的汤药。</p>
就算每样都不多，江瑀也看得头大，他夹了酸笋放入口中，好歹有了些食欲。</p>
小安子在一旁喂葡萄，眼神不住往这瞄。</p>
江瑀被他看得心烦，让门边守着的侍女退下，端着碧梗粥说：“我护着你，你倒好，拿你家主子来压我。”</p>
“公子先前苦夏，奴才可没少给你打掩护。”小安子江南话说的甜软，委屈起来谁都受不住，</p>
“前段日子才新做的衣裳，公子这会穿着又不合身了，这一日日的瘦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就算主子不抽奴才，奴才自己看着都想去领鞭子了。”</p>
江瑀见他揉着眼，就知是做样子，夹了个烧麦，说：</p>
“那你让人去问问李太医，这药何时才能停，能换成药膳也比这好，苦得我什么胃口也没了。”</p>
小安子连连点头：“奴才这就去。”</p>
他走到竹帘边，让人去寻李济安问话，就见曹如锦提着竹篮慢腾腾地进了院门：</p>
“蠢……小如儿走快点，等会饼都冷了。”</p>
曹如锦也没跟他置气，加快步子进了屋，从竹篮里拿出油纸包好的烧饼。</p>
江瑀道：“留一些，吃不了那么多。”</p>
曹如锦心不在焉，没听着话，呆呆地将饼全部拿出来放在案几上。</p>
小安子轻轻推了下曹如锦手肘，把葡萄塞她怀里，收拾被堆满的桌案：</p>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出去趟跟丢了魂似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