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含雨,晴意不稳。</p>
江束浑身无力,只能微微仰着头,看红窗外渐渐白起来的苍穹,他面色宁谥,羽眉下的眼眸,清冷安然。</p>
他神色未见一丝波动,平静的像个旁观者。</p>
仿佛双手被捆在床头的另有其人。</p>
淮琅身着明黄云锦亵衣,在床尾盘腿坐着,他面前是个玉枕大小的木匣,里面是属下为他寻来的小玩意。</p>
他很有礼貌的问:“你喜欢这个,还是这个?”</p>
江束很有礼貌的回:“只要不是你,哪个都行。”</p>
不出意外,小皇帝又炸了。</p>
“不知死活,今天谁都救不了你!”</p>
淮琅将墨玉丢到匣子里,匣中似乎还有不少东西,立时便传来一声清脆的玉料轻磕声。</p>
淮琅捏正他的下巴,江束被迫收回落在红窗上的视线,他眼睫微垂,落在被褥上放着的羊脂玉上,说:</p>
“陛下不打算自己试试?”</p>
淮琅解他衣带结的动作微顿,想将江束之前说他的话,原样送还给他,可对着这张脸,说嫌脏未免太过口是心非。</p>
显得不像侮辱人。</p>
倒像是恼羞成怒。</p>
淮琅瞧着他的眼睛,慢慢笑起来,视线不怀好意的落在他唇上,下巴微微抬了抬:“试哪里?这里么?”</p>
“也行。”江束出乎意料的淡定。</p>
淮琅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挑眉道:</p>
“你甘蕉吃上瘾了?”</p>
“或许吧。”江束面无表情的答。</p>
淮琅懒得理他,专心扒他裤子,他动作有些粗鲁,指腹划过微凉的肌肤时,让人想到夏日冰鉴里拿出的甜瓜。</p>
又凉又软,似是笼着层霜雾。</p>
之前没细品。</p>
不知道甜不甜?</p>
他思绪乱飞,完全没发现自己一直被人注视着,江束嘴角噙着笑,在他拿着东西犹豫不决地靠近时,柔声道:</p>
“陛下真不打算自己试试?”</p>
淮琅看看被褥上白的晃眼的腿,又看看江束,踌躇了一会儿,问:“你……你愿意?”</p>
江束垂首,神情似是害羞一般,他压好嘴角又抬眸看去:“陛下自己纾解,为何问微臣愿不愿意?”</p>
他说完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笑得肩膀颤抖个不停。</p>
淮琅有些无所适从的失措,他这才听出来,江束之前说的是让他自己试手里头的玩意儿。</p>
“放肆!”淮琅在笑声中,气得手背上青筋暴起,</p>
“朕今天要弄死你!”</p>
他说着就要扑上来掐他脖子,在靠近之时,江束仰高头,在他脸上轻轻碰了一下。</p>
淮琅被他弄得懵了会儿神,江束趁此抬腿勾住他,似是无所谓道:</p>
“不逗你了,你想来就来,反正今天也跑不了,试试也没关系。”</p>
他说的如此轻易。</p>
仿佛在说尝一盏茶,品一杯酒。</p>
原先江束也曾为自己的遭遇愤愤不平,小皇帝从前在他面前是地位尊崇的九五之尊,是慧眼识珠的伯乐,是英姿不凡的万民之主。</p>
天子冠冕将那张脸衬的太过唬人,他一时没能分辨清,等看清这份厚待背后隐藏的真实目的。</p>
他一度不敢置信。</p>
幻想中的完美形象,在小皇帝一次次胡作非为中破灭,他那些敬畏之心也随之消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