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三思!”刘寅苍老的声音分外固执,“为了一张疗效不明的药方,冒着疫病四散的风险传信,实在算不得理智行为,此事若有不慎,到时举国同危,王爷担得起这责任吗?”</p>
淮瑾眸色冷冽的看着他:“太傅何故危言耸听,不过飞箭传信罢了,又不直接对谈,怕什么疫病四散,大不了严禁信使途中与他人接触就是。”</p>
刘寅敛衣下跪,措辞严厉道:“王爷为了一己之私,屡次弃皇家颜面于不顾,现在更是将城外万千百姓都置于险境,此举与昏君何异。”</p>
此言一出,会客厅顿时如同滚着沸水的铜壶一般,响起破碎的低语声,沈南安好半天都没缓过神来。</p>
他想起勤政殿纱窗后的‘金屋藏娇’,略微思索一瞬后,就知是哪里出了差错。</p>
他心中直呼荒唐,热血上头,数步出列,就要与摄政王对峙。只是沈南安人还未走出去,就被新上任的户部尚书扯住衣袖:</p>
“沈大人,稍安勿躁。”</p>
说话的同时,户部尚书周申朝他使了个眼风,沈南安顺着他的目光觑了觑摄政王微沉的面色,心头不禁有些忐忑。</p>
周申见他似是知道内情,一双浓眉顿时高高挑起,低声询问:“王爷的这一己之私,莫非沈大人知道是何故?”</p>
沈南安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衣袖,说:“京中人都知道,周大人外调入京前,就没打听一下咱们王爷的喜好?”</p>
周申一脸莫名:“什么喜好?”</p>
沈南安低声轻叹:“殿下好男风。”</p>
周申奇怪的看着他,仿佛在说,这难道是值得惊诧的事情吗?</p>
他觉得身为礼部尚书的沈南安,却在背后说人长短,这件事比他所说的消息,更加令人大跌眼镜。</p>
淮瑾此时心中烦乱,他看着厅内群臣恨铁不成钢的愤懑眼神,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p>
他无所谓自己被看做是昏君还是其他,但十分反感别人把他自己做的事,赖到江瑀头上。</p>
无论是免了早朝,还是不愿封禁皇城,都是他自己做的选择,他们有何指摘大可冲他来就行了,为何总要牵扯旁人。</p>
淮瑾一身玄色亲王礼服,身姿端正立于上首,厅内沉闷的气氛对他似乎完全没有影响,他敛眉低叹,踱步到刘寅身前微微行礼。</p>
他低声说:“老师,清昼已死,留个身后清名给他不好吗?”</p>
刘寅颤颤地抬起一只手,虚指着淮瑾,眸中似要喷出火来:“你不必称本官为老师,本官一心为国,直言劝谏,毫无徇私。”</p>
“既然王爷执迷不悟,本官也不欲多说,这就回府写了辞呈递上,以后王爷好自为之。”</p>
淮瑾眉尖轻轻挑了一下,轻声说:“本王回京之前,清昼就在晋州被南诏人追杀,本王曾令下属为其解困。”</p>
“他下江南前就是从晋州走的,为何回程还要去那边逗留,南诏的刺杀后来又无缘无故放弃,太傅就没想过这场殃殃国祸,跟你的宝贝儿子有什么关联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