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束忍着腹内翻涌,伸手倒了茶水,连喝好几杯,才压下喉间腻人的荤腥气:</p>
“京中那么多御医,还有玄秋子在,你皇兄不会有事的。”</p>
淮琅轻轻抚着断掉的花茎,哽咽道:“这是你唯一送的带盆的,结果就被……被……”</p>
他‘被’了半天也没说出来,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皇兄做的好事,他怎么摊上这么个哥哥,淮琅心里快呕死了。</p>
亏他为了演戏,酝酿了一早上泪意。</p>
江束坐在他身边,将人抱入怀里:“原是为了花,别哭了,我给你带了西府海棠回来,还有这么大一个瓷娃娃。”</p>
他说着用手比了个圈。</p>
随即伸指托着他下颌,抬起细瞧,犹如黑曜石般的凤眸湿漉漉的,长睫如蝶翅般蹁跹颤抖,瞧着委实可怜。</p>
淮琅透过泪眼模糊的视线,看他神情难受,似是隐忍着什么,不由皱了皱眉:</p>
“还难受呢,不就吃了……”</p>
“不是这个。”江束耳尖红透,倏地打断他的话,他取了帕子给淮琅擦脸,说:“刚刚在我哥那用了点荤腥,太腻了。”</p>
淮琅放下花盆,伸手捉住他红红的耳尖,轻轻揉了揉:“你向来不吃这些东西,作何为难自己?”</p>
江束拨开他的衣领,瞧了瞧木芙蓉,略有些傲娇的说:“我哥喂的!”</p>
淮琅闻言,伸手推开他埋在胸前的脸,起身整理衣衫,坐到他对面,吩咐侍从摆饭。</p>
“瞧见小瞎子了,觉得可好看?”</p>
不出淮琅意料,江束听见这话,神情渐转阴戾,淮琅凤眸含着笑,等侍从出了屋,捏着玉箸夹了块红烧肉给他,说:</p>
“长得挺好看吧,别生气,待会我去帮你问问小瞎子,可能他也有个孪生弟弟呢?”</p>
江束凝着碗中的红烧肉,眼中有浓烈的厌恶之色,说话的语调,都散发着幽幽寒气:“你什么意思?”</p>
“没什么意思。”淮琅声音还带着哭过后的沙哑,长长的眼睫垂下,“最亲密的人又被抢了,可好受?”</p>
江束眉梢微挑:“是你。”</p>
“什么?”淮琅眸中闪过诧色。</p>
江束手执玉箸将碗中红烧肉夹到碟中,又看了碗半晌,忽然伸手将淮琅面前的碗拿了过来,跟他换了一个:</p>
“最亲密的人,是你。”</p>
淮琅眉峰微皱,冷哼一声:“你少拿话忽悠我,我在这为了盆花哭了半上午,也没见你心急。”</p>
江束抬眸,拿着碗挤到他身边:“我哥的醋你也吃,属醋缸子的呢,别生气了。”</p>
淮琅睨了他一会儿,凤眸骨碌碌的转了转,随即下榻趿鞋,噔噔蹬跑到床边,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圆滚滚的大肚酒坛,“咚”的一声放在江束面前。</p>
“喝了,我就不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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