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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活路的根由(2 / 2)

东若看着那孩子,稚子无辜:“这条路不好走。”</p>

“不好走也没关系,能走就成!”妇人赶紧补充:“他懂事得很,不会碍着大当家的事儿,等他长大了,定然好好孝敬大当家。”</p>

一旁的村民听了,也不忍心地帮腔:“大当家,她男人得急病死了,孤儿寡母原本就盼着今秋收的这点粮食活着,结果没想到……”</p>

“也是命苦,才不得不想走这个法子,跟着大当家您。”</p>

似乎听起来已经不是第一例,夏知寒转过头,看着山寨的人,忽然知晓。</p>

陈婆子曾告诉他,斩虬寨的人都是自愿上山的,夏知寒当时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以为那些人都是东人行的追随者。</p>

如今想来,并非全然如此。每岁斩虬寨都会下山帮村民做活,顺便监督收税的官吏。</p>

交付的税收要是多了,便能报上去说是有土匪劫掠,收成没了,省下一部分。</p>

也要把控好度,若是颗粒不收,那知县的乌纱帽也保不住,如何再为他们遮掩。</p>

当今皇帝为了博得贤名,税倒是没增加,只是多了许多花样繁杂的“贡钱”,什么官员监管百姓的“父母钱”,每年进献的“岁钱”……</p>

数不胜数,就算斩虬寨钳制着,那些钱粮也在与日俱增。</p>

说来可笑,他们这片儿官、匪、民勾结作乱,欺上瞒下,居然只是为了一夕安寝。</p>

但就算风调雨顺,粮食也不过刚刚够这些人家吃用,更何况天灾人祸自来不少。</p>

因此云嶂山下的人家,都有个不可言之于口的规矩。</p>

若有活不下去的人,就上云嶂山去,做个土匪也好过白白交代了性命。</p>

也因此,斩虬寨的马队才会在路边救下服金、吞玉他们。</p>

只要还有百姓吃不饱、穿不暖,斩虬寨就能屹立不倒。</p>

南方各地的匪乱屡剿不止,便是由此而来。</p>

“求大当家成全!”妇人举着孩子拜倒在地。</p>

东若却不置可否,挥手让人从车上提下来两袋粮食:“先拿回去吃着。”</p>

“大当家,我不要粮食!我不要粮食啊!”妇人竭力推拒着,可是粮食依然稳稳当当地放在了她身边。</p>

“请收下吧。”妇人虽然看着可怜,但是什么上山成匪不过是饮鸩止渴,夏知寒低叹,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愿意走这条杀生路。</p>

可是妇人还是竭力抵抗,孩子在她身边,饥一顿饱一顿,也不知能活几时。</p>

“真活不下去,自然有人来接你上山。”忽然,东若冷不丁地补充一句,稳住了妇人情绪。</p>

似乎是给她一个希望,让她自己安安心心把日子过下去。</p>

“那……那我不要粮食,我等大当家来接我。”妇人却怕自己收下粮食,上山的事情就不做数了。</p>

东若看了一眼,转身带着夏知寒上马离开,任由妇人还抱着孩子跪在原地。</p>

“夏唐,分完了吗?”东若高声问道。</p>

夏唐赶紧应声:“分完了,我们马上就来。”</p>

刚才东若安排夏唐和佘银环去还粮食,现在应该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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