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惟寒无力地承受着，眼尾泛起殷红，他推拒着，在喘息的空当求饶：“阿若……”</p>
忽然，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渡到他的口中，任惟寒震惊地看着东若，却见她抬眼一笑，哪儿还有半分怒意。</p>
“任惟寒，好好睡一觉。”</p>
这药的效用比他的不知好了多少倍，眼前忽然就开始天翻地覆，东若的身影也开始扭曲。</p>
“阿若……”任惟寒对东若伸出手，白皙的手指堪堪扯住她的衣摆：“阿若，你不能去……”</p>
“你会死……”</p>
“不用怕，等会儿会有人来接你，”东若安慰道，在他的额头落下一个吻：“下次见面，也要记得说爱我。”</p>
说罢她转身离去，任惟寒眼睁睁看着红色的身影自世界消失，他此刻才明白，比起他拙劣的表演，这才是真正的诀别。</p>
“阿若……”不要丢下我……</p>
“走吧。”东若走出门，她将面具戴到自己脸上，对灵枳示意。</p>
“让常自在看住夏唐，不要让他受伤。”</p>
夏唐是夏知寒的挡箭牌，又和他有牵连，东若不希望这上面会有闪失。</p>
灵枳回答，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放心，大事儿上常自在还是靠得住。”</p>
久等的戏剧开幕，所有的阴谋都在此刻露出他们深埋的触角。</p>
不能晕过去……不能……</p>
眼前已经混沌成一团，任惟寒咬牙撑着，眼皮似有千斤重。</p>
他不能晕过去，算计东若的，不只是吴亮!</p>
手指凭着记忆在手臂上摸索着，终于抽出了那把匕首。</p>
任惟寒松了一口气，他闭上眼。</p>
“嗤——”，是刀刃刺入大腿的声音，剧痛穿透连绵的睡意，给了他一分清醒。</p>
任惟寒猛地睁开眼，后背被冷汗打湿，在痛苦的驱使下，他似乎积蓄了一点力气，得以摇摇晃晃地站起来。</p>
他要去告诉东若……朝廷……朝廷也……</p>
她不能去，这是必死的结局!</p>
血顺着痕迹滴到地上，像细密的红梅组成一条线，任惟寒撑着身子，一步一步向前。</p>
在痛苦后，倦意又再次席来。</p>
“嗯……夏夫人，您为何在此？”突然出现一道瘦长的阴影，他的嗓音阴沉，如同一条滑溜溜的蛇。</p>
原来任惟寒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外面。</p>
“佘、银、环。”任惟寒咬着一口气，汗水打湿了他的头发，但是此刻不能露怯，他抬起眼，故作淡定：“你来做什么？”</p>
“我来……”佘银环似乎笑了一声：“我来给您报喜啊，夏大人。”</p>
什么喜？大脑在疲惫下迟钝地工作着，一时分辨不出他话中的意思。</p>
“刚才东当家已经带人下山了，您马上就要立头功了。”</p>
什么？东若……东若怎么了？</p>
任惟寒狼狈地支撑着自己，努力思考着。</p>
佘银环眯眼看着眼前的人，脸上带着森然的笑意，他慢慢抽出软剑：“真是可喜可贺。”</p>
“夏大人，我来送您上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