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任惟寒转过头，这才正视起金胜，他废了这么多话，总不会是金胜心地善良，突然想要救死扶伤。</p>
“夏夫人，我只是想弃暗投明罢了。”金胜见任惟寒松了口，赶紧给自己挣个表现。</p>
任惟寒听了眉眼未动，清澈的双眼倒映着金胜的独眼:“我已经没有耐心了，金胜。”</p>
他周身的气势与往日全然不同，那些胆小慎微尽数退去，上挑的眼尾带着冷漠，叫金胜暗自咋舌。</p>
搞半天山寨里的人个个都在演戏。</p>
想起佘银环费尽心思都要杀了任惟寒，金胜估摸着这人的身份恐怕也不一般。</p>
“那我想问一下，”金胜看出了任惟寒的不满，也不再卖关子:“东大当家给你们留的活路在哪头？”</p>
“活路？”任惟寒有些不解，但他忽然想起来一个人:“乔黄呢，你刚才过来，有没有在路边看见一个人？”</p>
路边的人？一个人影在脑子里一闪而逝。</p>
“啊啊，那个啊，我刚才是看见一具断了手臂的尸体，怎么了？”金胜被问到这个，他停顿了一下，说。</p>
“死了么……”任惟寒垂下眼睑，乔黄是因他而死的。</p>
“金胜，活路是什么意思？”他看着金胜衣摆上的血迹，启唇道。</p>
这一下倒把金胜惊到了，他打量着任惟寒的脸色，想从中找出破绽，难道这夏夫人，真被抛弃了？</p>
“你不知道？”</p>
“山寨的房子里，根本一个人都没有!”</p>
“什么？!”吴亮震怒，他几乎没压住自己的声音，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扭曲:“那些寨民不在房子里？”</p>
“是……是是是的……”喽啰跪倒在地，完全不敢去看吴亮阴沉的脸色，只能哆哆嗦嗦地回禀。</p>
“他们躲到哪儿去了？”吴亮也发觉了自己的失态，他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重新挂起如沐春风的笑容:“是我太激动，吓着你了。”</p>
“斩虬寨定然有躲避危险的地方，只是那个地方在哪儿，你知不知道？”</p>
这么短的时间，这批寨民定然还躲在山上，斩虬寨肯定有一个他们不知道的，躲避危险的地方。</p>
没想到临到头了，东若还摆了他们一道。</p>
不，他此刻甚至开始怀疑，东若到底有没有死!</p>
瞬息之间，万般心思都在眼中闪过。</p>
那小喽啰偷眼看着吴亮变化不定的脸色，心中胆怯:“我……我才来斩虬寨不久，诸位头领都不许我们胡乱走动，我不……不知……”</p>
“别怕，”吴亮和蔼地拍拍小喽啰的肩膀，宽慰到:“不知者无罪，军队里还有那么多斩虬寨原本的人，你去找个人来问问。”</p>
“要是他们也不知道……”小喽啰觑着吴亮的脸上，心中七上八下。</p>
“不知道？”吴亮笑了一声，语气轻柔而阴寒:“那就让他们知道，剁了手指，割了耳朵，总有知道的时候。”</p>
他睁开眼，漆黑无光的瞳孔看着小喽啰，宛如一只厉鬼:“懂了吗？”</p>
尾音上挑，其中的含义让小喽啰不寒而颤:“是……是!”</p>
“乖孩子。”吴亮松开手，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去吧，不要让其他人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