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惟寿虽然心底鄙薄,但面上却做足了关心的模样,又是着急太医磨蹭,又是惶恐任惟寒身体不适。</p>
见任惟寿没有为此吵闹,梁帝皱起的眉头倒是松了一些。</p>
比起之前的咄咄逼人,盛气者低头更显得弥足珍贵。</p>
“父皇,”眼见梁帝态度松动,要演兄弟情深,任惟寒自然奉陪到底,他苍白着脸,勉力勾起一个笑,似乎生怕梁帝责怪任惟寿。</p>
“三弟只是关心则乱,您莫要责怪他……咳咳……是儿臣不好,让大家费心。”</p>
那说话语气委婉柔弱,叫任惟寿愈发恼怒,但梁帝看着,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陪笑。</p>
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叫梁帝心中舒坦:“莫要逞强,朕怎会与你们计较这些。”</p>
两人的交锋都藏在暗地里,任思瑶倒是转头看了一眼任惟寒,心中思量着什么。</p>
诊脉的太医简单地把完脉,禀告道:“皇上,二殿下,太子殿下身弱体虚,臣观其脉,像是失了气血,故而昏眩困顿。”</p>
自夏皇后去世以后,任惟寒忧思过度病倒,此后身体一直不好,因此才被梁帝养在宫中,迟迟不肯放出宫去,可惜即使多年将养,任惟寒却愈发消瘦。</p>
这番诊断倒是无错,梁帝听了,倒是有些惊讶地询问:“寒儿受伤了?”</p>
高大人在书信中早有提到这事儿,只是梁帝向来不上心,看过便忘了,所以此时显得格外震惊。</p>
任惟寒下意识地将右手瑟缩了一下,藏在袖中:“小伤罢了,父皇不必忧心。”</p>
右手?任惟寿方才捏住的就是任惟寒的右肩,他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赶紧出来打圆场:“既然大哥受伤,不如我们先回去休息,叫胡太医来好好看看。”</p>
但任惟寒既然做到了此刻,自然不会让他逃脱,只见他站起来,身形晃了两晃,似乎对任惟寿的意见颇为赞同:“三弟说得对,我们这就回宫吧。”</p>
柔弱是他获得怜惜的武器,但,要做个安安稳稳的太子,身体虚弱是绝对不行的,没人会选一个短命的主子。</p>
“呀,哪儿来的血!”任思瑶忽然掩唇惊呼,“大哥流血了!”</p>
众人一惊,低头一看,果真看着任惟寒右手的衣袖上,染着血迹。</p>
太医连忙上前拉开任惟寒的衣袖,发现他缠着绷带的手臂渗出了血迹,看起来颇为可怖。</p>
“三弟不知我受伤,所以动作大了些。”未等其他人开口,任惟寒已经主动开始解释,似乎是在替任惟寿辩解。</p>
实际上确实将他推了出来,众人看看任惟寒的衣袖,又看看脸色铁青的任惟寿,忽然觉得背后有些寒凉。</p>
“皇上,此次剿匪,太子殿下身先士卒,多次遇险,险些丧命。”高大人站出来对着梁帝行礼,语气诚恳道。</p>
“殿下这般并非体弱,而是重伤在身。”</p>
夏唐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他一眼就看出任惟寿不是什么好人,也站出来帮腔:“而且刚才二皇子还对着殿下又拍又揉的,肯定把殿下的伤口撕裂了。”</p>
“殿下连日舟车劳顿都没事儿,刚到宫门口就有问题了,不会是……”你们这儿风水不好吧……</p>
话还没说完,忽然一颗石子儿敲到了夏唐头上,打断了他的话。</p>
“寿儿毛手毛脚惯了,做事实在不稳当,回去抄三日论语,归束言行。”梁帝有心偏袒,重拿轻放,只将此事一言带过。</p>
任惟寿虽然心有不满,但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敢辩驳,只能低头应下:“是,儿臣领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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