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他额角都出血了，但依旧站着没动，只是垂眸看着我。</p>
渐渐的，我连哭都不想哭了。</p>
抬头，正对上少年的眼睛。</p>
“滚！”我说。</p>
他没动，而是缓缓朝我伸出手：“我扶你起来。”</p>
“别碰我！”我把他的手拍开，“你不要靠近我！走开！”</p>
他依旧站在原地。</p>
空气似乎凝滞。</p>
漆黑的小巷里，无尽的沉默。</p>
恍惚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我觉得有些冷了。</p>
我才微微抬头，看着他血液已经凝固的额角，和比夜色还要晦暗的双眸，喃喃开口：“谢维……”</p>
他望着我。</p>
我说：“我饿了。”</p>
……</p>
我很累。</p>
上辈子当社畜，被公司无情压榨，加班到深夜，我都没觉得这么累过。</p>
累到即使很饿很饿，可看着面前的食物，我却没有丝毫胃口。</p>
我一下一下搅着碗里的馄饨，搅到汤汁都变得浓稠。</p>
谢维就坐在我对面。</p>
我知道他的视线始终没从我身上移开过，可是我不想和他说话。</p>
先是走了那么远的路，然后被小混混骚扰，被迫经历了一场混战……最后还差点被自己喜欢，并且是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侵犯。</p>
我已经累到没有力气开口了。</p>
“我送你回家吧。”谢维说。</p>
我这才看了他一眼：“我不想回去。”</p>
谢维长睫垂下，淡淡点头：“嗯。”</p>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了吗？”我问他，“你刚刚……刚刚……”</p>
他目光幽暗：“你说你要离开我。”</p>
“所以，你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我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p>
他没有说话，沉默，就代表默认了。</p>
我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你伤害了我，却还觉得自己没错？”我努力克制，几次深呼吸，“那你为什么又停下了？”</p>
谢维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因为你哭了。”</p>
我怔怔的看着他。</p>
我想发火，我很难过，可是，我又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p>
“你是在犯罪……”我强忍住泪水，对他道，“你刚刚做的事情，是在犯罪……并且，你还打架……”</p>
我双手抱头，觉得自己要疯了。</p>
“我一想到……你很可能是因为我，才变成这个样子的……我……”我试图平复情绪，可没有成功，“我只是觉得，如果没有我，你会……”</p>
“我不想再听到这种话了。”谢维忽然打断我。</p>
我怔住。</p>
对面少年没什么表情，眼神却愈发晦暗：“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