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生嚼了一只鸡。</p>
“这不过是我和当年好友的通信罢了，皇儿为何偷看哀家的过往？辈之间的事情你不懂，也就不要掺和了。”</p>
她虽然有些慌乱，但并未失态。</p>
因为那封信上大多用的都是暗语，顶多提到了苏家和江家，但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证明她也曾参与其中。</p>
只要一口咬定，这封信不过是她和曾经的朋友之间的闲聊，即便皇上看得出信中的内容，也很难给她定罪。</p>
慕容渊目光沉沉的看着他，仿佛被她说服。</p>
太后顿时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占到了上风：“皇儿做事还是莫要太过冲动，须知三思而后行，否则，文武百官可能会以为皇儿不是个稳重的皇帝。”</p>
然而，她准备好的长篇大论很快卡壳在了喉咙里。</p>
一张纸，无比眼熟。</p>
甚至上面的墨迹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p>
告诉人这张纸才被写出来不久。</p>
她的字迹，上面的每一个字都不应该被活着的人看见。</p>
太后呆愣的看着那张自己昨晚亲手写出来的认罪书。</p>
她意识到，虽然昨晚已经足够谨慎，但她依然被人摆了一道。</p>
昨晚确实有人装神弄鬼，而并非真的鬼魂，那几个和尚，只不过是在骗吃骗喝，将她当傻子耍。</p>
向来擅长事后将知情者杀掉，以保存秘密的她，第一次束手无策。</p>
她之前也曾当着宫女太监的面，去说一些根本不适合被其他人听见的秘密，然后再利落的将人杀掉。</p>
但面前这人，这可是皇帝。</p>
她杀不了。</p>
太后脸色发白，有些僵硬的脸庞上露出一丝恐惧，思绪杂乱。</p>
对了！</p>
为什么皇帝不能杀？</p>
反正又不是她的亲生儿子，杀了也不心疼，而且现在皇帝孤身一人待在这里，在她的寝宫，就算死了，也是死无对证。</p>
到时候她只要编出一个刺客刺杀皇上，而她全力阻止却未能成功的故事，让天下人和文武百官相信就行。</p>
在那之后，她的皇子，姚王就可以从那奇苦而条件艰难的边关撤离，回到京城，坐在本就属于他的位置上，君临天下。</p>
她，就将成为天下最有权势的女人。</p>
慕容澈孝顺又听话，对她百依百顺，根本不可能会为了一些事情和她作对，她的娘家就可以壮大发展。</p>
“杀了他。”</p>
她听自己的声音，在空气中轻轻震荡，传向她培养多年的暗卫。</p>
慕容渊站在原地，任由刀锋逼近，原本空无一人的四周，不知何时，站满了御林军。</p>
一个侍卫身手敏捷的拨开刺向皇上的刀，反手将暗处的人揪出来，按跪在地上。</p>
“太后为何弑君？”</p>
慕容渊表情依然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和太后进行母子之间的谈心。</p>
但他低沉的语气，让太后立刻意识到这件事情，恐怕没那么容易过去。</p>
但是，凭一张纸就想证明这么多年以前的事情吗？</p>
太后刚准备提出这件事，没有物证作为反驳，就听见江沉的声音：“陛下，当年这件事臣也知情，只是迫于太后的威严，不敢说。”</p>
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p>
太后强行支撑着两条不知何时失去知觉的腿，浑身发冷，几乎要站不住，撑着身子，半个人都靠在宫女身上，试图维护自己的最后一丝体面。</p>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哀家认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