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大惊慌不已，躲闪不及，从楼上跌落摔死了。</p>
宁凝一愣，这说法太过惊世骇俗，世上真能有鬼怪杀人？</p>
“可否陪我去楼上看看？”</p>
“自然可以。”</p>
上面一样布置的喜气洋洋，桌上摆着酒菜。</p>
菜只略动过几样，可是酒坛已经见底，酒香四溢，是难得的好酒。</p>
房里别的倒没什么稀奇，只除了一样。</p>
宁凝手探上去，触手冰冷，“这，这是琉璃？”</p>
赵玲儿点点头，“你也是头回见吧？我当初也吃惊了好一阵子呢。”</p>
这时候琉璃是稀罕物，京城里的大户人家也就用来做个杯盏，宁凝搜索原身记忆，发现他还从没见过这么大、这么清澈的琉璃放在窗子上的。</p>
此时天色放亮，透过它，不用出门，外面的景色就清晰可见了。</p>
赵玲儿扶着额角说，这琉璃是怎么回事，她也不甚知晓，还是问掌柜的吧，她实在精神不济，想歇息片刻。</p>
这一晚上变故太多，难怪她受不住。</p>
宁凝让她随意安置吧，然后他就去询问客栈掌柜。</p>
掌柜的谈起这琉璃倒是挺痛快，说前些日子住进些专门倒卖琉璃的波斯商人，他们足足带了几车琉璃。</p>
大概是货物卖得好，他们花费也很豪奢。</p>
可财一露白，就被贼盯上了，结账时才发现银两都被偷了。</p>
他们没办法，只能拿出几块琉璃抵账，还说便宜掌柜的了，用琉璃做窗子是权贵人家刚兴起的法子，运到京里会值大价钱。</p>
可琉璃易碎，掌柜的根本没力量把它运到京城，小县城里又卖不上价。</p>
掌柜的想，不如装在最好的房里，当个噱头，招揽顾客。</p>
没想到这房里竟出了这种事，不知会不会被人视为不祥。</p>
宁凝又问起赵樱儿的事，既然鬼魂是她，症结应该在她身上。</p>
掌柜的支支吾吾，逼问急了，就跪下磕头，“大人，赵樱儿姑娘虽然在这住，可她是丰大爷的外室，我们哪敢过问她的事？求您别为难我们这些平头百姓！”</p>
他“咣咣”把头磕得乌青一片，倒像宁凝在欺侮他，只得摆摆手让他下去。</p>
从这里问不出什么，宁凝迈步出门，找医馆去打听。</p>
赵樱儿既生了病，总会寻医问药的。</p>
谁知，他奔波了一整日，竟毫无收获。</p>
这小县城只有几家医馆，不管哪家都说不曾给赵樱儿看过病。</p>
宁凝还查访了胭脂铺、绸缎坊、金银铺，所有的商家提起她都三缄其口，说她虽来买过东西，但从不逗留，对她一无所知。</p>
似乎所有人都在合起伙来瞒着他，宁凝摸着下巴，绝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一查到底。</p>
他上马直奔城外乱葬岗，赵樱儿身为外室，进不了丰家祖坟，只能埋在乱葬岗里。</p>
沿着墓碑一个个看去，没一会儿，宁凝就找到了她的墓。</p>
赵玲儿应该常来打扫，这墓边干净得很。</p>
宁凝拜了几拜，默默叨念，为了案情，对不住了。</p>
他动手掘坟。</p>
此时，天色已晚，除了偶尔传来几声夜猫子叫，耳边就只有掘土的“沙沙”声，别说，还真挺瘆人。</p>